馥郁的香气
暗室。
你刚刚苏醒,被扔进这间光线昏暗的研究室,他们要求你安分等待。
你感觉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当然不只是疼痛那么简单,你感觉到有些热流在筋脉里乱窜,是你无法控制的,也是和你不相融合的。
你是九月份被掳走的,你以为你要被卖到南美的时候,你发现你似乎十多天都没有离开这个乌漆麻黑的地下仓库,也没有海上航行的颠簸感。
你复又担心你会失去你的某些器官的时候,你发现你只是被抽走了一些血液,但是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时候醒来身上有巨大的伤口。
环境过于昏暗,记录时间对你来说非常困难,你浑浑噩噩但是四肢健全,你不明白你将何去何从。
当然,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类亘古不变的困难,你也无法克服。
哭哭啼啼,流眼抹泪,歇斯底里,拼死反抗,你起初还有精力表达自己的恐惧,但这样的行为都少不了一顿毒打。
不止你这样,和你一起来的男女老少都这样,你时不时会听见旁边的房间有人痛苦的嘶叫,再听见一声撞击伴随一声闷哼。或是有人不断求饶,用钱用地位来祈求自由,凄楚可怜的求救声最终都会被打到失声。
习惯成自然后,你不再闹腾,每日到点都顺从地走向开着白色大灯的研究室,被各种各样的仪器包围,也被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者包围。
他们不停摆弄你的身体,扫描你的躯干,用电流刺激你的大脑,抽走你的血液,再注射一些让人疼痛的药剂,再给你吃下各种苦涩的药片。
你的害怕无处掩藏,你总会发抖,喊叫,他们似乎早就看习惯了,冷漠无情地用东西塞住你的嘴,或者在你抖得妨碍研究的时候给你一针麻醉剂。
更是有一些人,早就比研究人员还冷漠,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天天被押送去实验室,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般,脸色灰败,步伐踉跄。
你清楚的知道,你要不了几天,也会变成他们那样,丧失希望的人,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因此不断有人放在担架上盖着白布从你眼前拉走。
你不可能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你要坚持生的希望,再不济,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你们睡觉的地方一直有人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说话或者交流,自言自语都不行,不敢说话的大家无法交流信息,你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企图寻找一些可以带来希望的线索。
你发现你们都是实验对象,大部分人都是一复一日地每天实验,到身体和心灵都受不住的时候,他们会选择自杀,一般都是撞墙,咬舌,绝食。
真正被拖出去埋葬的都是自己放弃生命的人,所以你断定这个实验对身体其实没有什么伤害,它更像是想激发你们的什么潜能。
还有一部分人也可以离开这里,你有幸瞥见过一个中年人被带离这个地下室,他离开的时候似乎把终年滴水的天花板全部冻结住了,你和他都发出了惊呼。
守卫给了他一耳光,并且把你粗暴地推进实验室,用布条紧紧地绑起来。
你震惊于刚刚的所见所闻,惊恐在你心口起伏,没等你开口询问,一只冰凉彻骨的手抚上你的额头,在你的视线盲区,轻轻点了一下你的额头,伴随一阵浓郁的香气。
你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听到有人对着你说:“乖些。”
像安慰婴儿一样的轻柔,但激起你心中的千层浪。
然后你就陷入了昏迷。
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发现了身体明显的变化,没等你适应来自骨髓的疼痛和胡乱游走的热流,房间的门被打开,强光刺进你的眼眶。
你抬起手遮挡。
你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好。”
轻快且激动。
你无法回答,你眼睛适应光线后,抬头去看。
一个年龄不小的中年男人,带着愉悦的微笑,居高临下地俯视你。
英俊且温柔,除了他额头上那道煞风景的缝合过的伤疤。
这是你对寒竹健的第一印象。
这个男人全然不管你的状态,在你面前走走停停,用平缓的声音告诉你,咒术,咒灵,术式等等你从未听过的东西。
也不管你是不是接受了他所说的那些新世界规则,就径自走近,拉起你的手,对着一个蜷缩在潮湿地板上的少女说:“恭喜你,你获得了了不起的术式呢。”
骤然放大的面孔,漂亮英气的脸上是假惺惺的微笑,眉毛轻蔑地扬起。
目光卑鄙且恶毒,与柔美俊秀的面容倒也相得益彰。
这是你对寒竹健的第二印象。
之后你就开始了非人的训练,在之后就是夏油杰,在之后就是五条悟。
如今你才知道,寒竹健也同时在那个致力于让全人类获得术式的地下组织里掺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