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大哥

春节假期前一天，公司集体发送员工礼品。

一箱三只松鼠的坚果大礼包和一份中粮礼品卡。算上眼前这一份，我手里已经积攒了四张中粮礼品卡，分别是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元旦以及春节的公司福利。

礼品卡都是八百块钱的面额，里面大都是一些生活电器，烟酒糖茶。我想着自己用不到，干脆一起带回家，看看家里母上大人和老爹有没有什么设备需要更换，正好能发挥作用。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打电话给母上大人，电话是老爹接的，“你妈在厨房做饭，丫头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

“没事儿，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明天晚上能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还有……”

没说几句，电话那头母上大人喊老爹去帮忙，我识趣主动结束对话。

毕竟我这老爹心里：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

三十儿当天，我早早儿起床收拾行李，家住附近的木子特意过来帮忙。

按照计划，我中午打车出发，回到家正好能赶上年夜饭，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提前约好的顺风车司机跑单了。

被司机暴力挂断电话后，我举着手机愣了几秒钟，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木子，“这种情况，我能举报他吗？”

木子点头表示赞同，“必须能！”

不过眼下，举报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放，想办法回家才是正事儿。

我和木子分工，在各种软件上一通搜索，火车票早都没了，网约车无人接单，顺风车司机更是各种漫天要价。

满心欢喜要回家过年，临门一脚好像又回不去了，气氛一时低沉起来。

我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家里今天回不去了，一旁的木子一拍大腿，霸气从沙发上起身，“走，下楼，不就是三百公里，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行吧。”

木子老家在西南C市，国庆节回去过一趟，早就计划春节留在B市过年，这样一来，我正好能邀请木子一起在家里过年，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心里暗自计划，只是没想到木子说送我回家还真就是送回家，到了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哪怕后来我搬出母上大人和老爹一起劝说，木子还是掉头回了B市。

我不知道木子为什么非要走，但到底也没有追问。

目送木子的车子消失在转弯处。不知怎得，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榜一大哥是哪里人，春节有没有回家过年。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是单身久了魔怔了不成，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

按照家里的传统，大年三十儿晚上是要一大家子一起吃饭。至于去谁家吃饭，则跟着爷爷奶奶住在谁家决定，去年是在我家，今年是在隔壁小区的大伯家。

由于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些时间，我前脚放下行李，后脚就跟着父母一起去大伯家吃饭。

大伯早些年是星级酒店大厨，所以年夜饭准备总是很丰盛，正式动筷前大家一起碰杯，随后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一起看春晚，透过客厅的窗户能看到市政府统一燃放的烟花在半空绽放。听到声响，几位打牌的长辈走到窗边观看，大伯“吆喝”感慨一声，拿出手机边拍边念叨“今年怎么还允许放烟花了……”

老爹：“嗐，就市区不让放，周边乡村，每年都这样，你还看新鲜了。”

大伯：“你这话，煞风景。”

老爹和大伯乐呵呵拌嘴，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品，“爷爷奶奶，春节快乐。”两位老人一边推辞一边乐呵呵收下，拉着我挨着身旁沙发坐下说话。

早些年因为爷爷奶奶偏心小叔叔一家，我和爷爷奶奶并不亲近，他们似乎也并不喜欢我，除了逢年过节少有走动。三年前爷爷脑梗进了医院，出院后腿脚一直都不利索，奶奶也有高血压，老爹兄弟三人坐在一起合计一番，决定大家轮流照顾。

我私下里问母亲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毕竟爷爷奶奶当初对她这个儿媳妇可是百般看不上眼，什么都想着老大和小儿子，如今老了又让她照顾。

母上大人回复我：“人心都是肉长的，要说心里一点不埋怨那是假的，但又能怎么办，人上了年纪了，生病了，总归要照料的，老爷子现在腿脚不灵便，看着也可怜，再加上现在生活慢慢好了，以前那些不满也都慢慢淡淡了，左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因为母上大人的胸怀，我后来也慢慢放下心中的不满，放下那些年爷爷奶奶对我作为女孩儿的不满。

眼下看着身旁拉着我的手不停抚摸的爷爷奶奶，我心里百感交集，酸涩中带几分讽刺。

人老了，就会变好了吗？也许吧。我不知道。

伴随着春晚倒计时，远处的烟花更加绚烂盛大，爆竹声中我和父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