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
车门,却没拉动。
“等下。”
谭予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到她膝上:“穿着吧,外头零下三十多度。”
加里绒的冲锋衣外套,什么味道都没有,没有香水味,没有烟味,就只有干干净净的、烘烤过的谭予的体温。
以前也是一样的。
他送她回家,会把校服外套给她穿,把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像只行动不便的企鹅,他再满意地拍拍她的头。
“家里和上海比不了,冷。”谭予说。
家里当然没法和北京上海那样的大都市比。
这里没有繁华的商圈,没有居高位的gdp,没有便捷的线上外卖,没有迷人眼的夜生活和缱绻情调。这里有的只是冰原,铁锈,重工业留下的黑烟,还有铁骨铮铮的茂密山林,厚重的黑土掩盖了这里曾经作为共和国长子的辉煌,一场又一场的大雪落下,终是什么也不剩了。
许梦冬曾经逃离过,又回来了。但回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没想明白。
她抓着外套,思绪游离了半晌,然后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谭予,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只是十分好奇谭予的答案。
作为同样离开过,又归家的旅人。
谭予沉默着,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车内温黄的顶灯将他眸色映得更加深邃。
“没什么,念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