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蹊跷
总不会是酒楼里新研究出的菜式,映棠猜想,或许是菜同腌菜一类的酸物混合在一起了。
可这些都是热菜,即便是不慎同腌菜混了气味,也会在热油的作用下消减。
“客官。”
正在映棠研究之际,一位伙计捧着纸笔进门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可是菜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不出别的理由,极少会有在上菜中途进来询问的情况,映棠也是开茶楼的,有些规矩是必要认真注意的。
伙计恭恭敬敬的向她鞠躬,捧着纸笔递到她身前,“菜没有问题,是这账单。”
映棠不解,账单如何出了问题,她可是初次来此。
那伙计又说,“小店近来总有客人中途避账,故而掌柜的出了新的规定,得在上完菜前请客人将帐结完。”
说白了就是怕别人吃霸王餐,映棠倒也理解。
映棠接过账单,撇了一眼上面的价目,本想依他付了钱了事,却见这六样菜竟然要了她六十两银子。
虽说是名贵酒楼,但菜的价钱也是依着官府的制定明码标价,方寸斋的行情她不是没打听过,楚掌柜常在此处宴请城中大户,洽谈生意。
一整桌席面,顶天了也才百两,这价钱映棠虽然并不心疼,但做生意的,断不能如此行事,怕是欺她脸生。
映棠寒声质问他,“区区六道菜,竟然要六十两,这菜可有什么讲究?”
“客官是不知道行情的,”伙计谄媚地笑道:“近来朝廷盐务出了大乱子,这盐越来越难买,也便越来越贵了,菜的成本也就高了。”
映棠听他说这话,忍不住要反驳,“一道菜所用的盐能有多少?同你这菜价比起来可谓九牛一毛,莫不是想宰人?”
韩霁他们查的就是盐,如今这些个商家想趁机从中捞油水,当真是败坏商户名声。
亏这方寸斋还是大酒楼,做派竟然如此难看。
“那不能够哇!客官,咱们也是做小本生意,您出去打听打听,寿州城谁不知道咱方寸斋的名头。”伙计显然不肯松口。
第五道菜上来了,映棠仍旧是闻到一股子酸味,一盅鱼汤,汤色奶白,想来应当是滋味浓郁。
她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寻常。
自己一个人在此处,不好同他计较价钱,就说,“算了,既然是大酒楼,想来这菜的味道,定然也值这价钱。”
“不过……”映棠话口一转,指了指隔壁,“这两边的包间是要一起算价的,你去隔壁找一位姓程的客人,我们的账由他一起付了。”
程安可是讲价钱的好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上捞到好处,更别说这酒楼的定价本来就不合常理。
待那伙计收了账单应下,映棠又补充道:“对了,待会儿要来的一位客人喜食冷菜,你替他上一叠生青瓜来,切记不要炒熟的。”
“好嘞,您请稍等!”伙计很快退下了。
六道菜上齐了,韩霁也终于到达。
映棠为他倒了一盏茶,亲自迎他上座,他正要说一声多谢,却见一伙计进门,往他面前放了一叠生青瓜。
“这是客官您点的菜。”说完,立刻转身,将门带上出去。
“这是——楚姑娘为我点的?”韩霁十分惊奇,他不记得他说过喜欢吃青瓜呀。
映棠摇了摇头,留意到门口并未有人停留,忙将那青瓜拉到面前,用手扇着闻了闻。
她凝眉思索了一阵,又将青瓜推过去,“韩大人,今日本是宴请您,奈何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故而只好煞煞风景了。”
韩霁颔首,“还请楚姑娘明说。”
“大人可闻到一股子酸味?”
韩霁闻言,将每道菜都拉近嗅了嗅,惊觉每道菜包括鱼汤,都有一股酸味,只有那碟子青瓜除外。
虽然细微,但在鱼汤这类鲜品中格外引人注意。
“可是酒楼用的菜不够新鲜。”
映棠摇摇头,指着那叠青瓜,“比起叶子菜,瓜类更容易存放,可这青瓜如此新鲜,所以菜是没有问题的。”
她将方才的菜价又说了一遍,连同伙计的回话。
映棠分析,“所有菜无缘无故的出现酸味,要么是制菜的食材与有酸味的东西混在了一起,要么就是使用的调料出现了问题,可青瓜无恙,说明食材无错,错在调料。”
“伙计说,因为盐务出现了问题,所以菜价要提高,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他们买的盐或许也有问题。”
映棠的意思是,在盐价提升后,这家酒楼或许买到了更便宜的盐,但这盐品质不高,所以影响了菜的品质。然而他们又同样的以盐价提高的理由,趁机抬高了菜价,为此能够获得更多的利润。
“我明白了,”韩霁舀了一碗鱼汤,仔细闻了闻,确认这股酸味确实来自于汤里。
映棠又说,“我在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