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他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一见面就这样贴上去，他不弄死你弄谁！”

此时苏酥正瘫坐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异空间里，四处无风，气息却微微流动。

气管瞬间断裂带来的寒意还未彻底消散，后脑勺恶狠狠砸在地面上的痛历历在目，苏酥觉得喉咙冰凉，那种声音类似于寒风吹过漏风的窗户时发出的声响。

她听着系统很铁不成钢的声音委屈地反驳：

“咳咳咳...他看着才五六岁哎！谁知道是个疯子啊，一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杀人。”

“...准备准备吧！你还得回去完成余下的109件事情...下一个空间是十年后，你会换一个身份...”

“不是吧！非要去攻略那个疯子吗！我能不能换个人啊！至少是个人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系统不听她辩解，苏酥只觉得脑海中白光闪过，瞬间失去了意识。

“实验体108号实验进度：攻略对象——谢时安，攻略内容——桃花宝典，生命值——2...”

“大人？大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稚嫩的声音将她唤醒，苏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面颊上滚烫无比，她艰难睁眼，瞧见了眼前小侍女担忧的眼神。

车窗外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身下马车发出的“嘎吱”声响。

苏酥一激灵坐了起来，倒是吓了那小侍女一跳，瞧着约莫也不过十二三的模样，小姑娘一屁股跌坐在一旁，又慌慌张张爬起来去扶苏酥：

“大人，您还好吧！刚刚酒席上就该劝着您些，那些人就是嫉妒您又高升了，逮着就灌...”

苏酥挥挥手表示没事，默默转过头靠在一边假寐，脑子里将现在的情况梳理个边。

此时已经是距第一次见谢时安十年了，这一次苏酥的身份是大越第一位得了陛下首肯上朝参政的女官，以女儿身与大堂之上的男人们并肩而立。

前两日苏酥治理平城水患有功，今日的宴席也是皇帝专门为苏酥举办的庆功宴。

“小姐...”

小青换了称呼，此时倒显出几分亲近之意来，一双小小的手揉着苏酥肩头，不轻不重，确实是伺候人的好手。

“今日陛下特意叫了各位皇子在场，刚刚大殿之上我瞧着陛下有意将你指给那位三殿下...”

苏酥心头一凛，不由得又追问了几分：

“哪位三殿下？”

“自然是庆皇贵妃的独子谢承允谢三殿了，三日后您起身再去平城，陛下有意让您和三殿一起去...”

“那...七殿下呢？”

小青摇了摇脑袋，马车外赶车的中年男人开口说话：

“七殿下倒是个轩然霞举的人物，有个庆皇贵妃这样的养母，前途自然不可限量...但只可惜年纪轻轻断了一双腿...这...”

谢时安...断了一双腿...

却还能够被林叔称得上“轩然霞举”之姿...

苏酥摁了摁眉心，那个一脸乌黑却满眼决绝的小男孩仿佛还在眼前，对自己而言不过是几个小时不见，谢时安已然长成了个断了腿的小疯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几人言语之间却听见前方猛然发生巨响——

“砰”地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马儿受惊高高扬起前蹄，连同马车差点翻倒在地，苏酥没坐稳，一个脑袋磕在了旁边的木框上，鲜血就顺着额头簌簌往下流。

“呀小姐！你流血了！”

小青手忙脚乱地扑上来，林叔一手控制着受惊的马儿，着急地回身问：

“小姐怎么样啊？怎么回事啊！”

苏酥捂着脑袋探出身子去瞧，借着绰约的月光，她瞧见了前方半趴着的人影。

那人脸上蒙着一条面巾，全身着黑色，手中捏着的佩剑反射出寒光，仿佛还有血气四溢，那寒光照在男人的面颊上，苏酥瞧见一双狭长的眼。

“是个人...”

林叔护在苏酥身前，马儿躁动，蹄子踢踏着地面，溅起朦胧灰尘，衬地夜色更加寂静。

收收你的烂好心吧！

苏酥这样想，她准备下车的脚一顿，想起几个小时前被割断喉咙的自己，喂了个水就没了一条命，她可不会再去搭救莫名其妙的人了！

更何况那人软塌塌地趴在地面上，瞧着身影是个健硕的男子，手里捏着把染上血色的剑，真是吓人！

她重新坐回马车里，摁压在额前的青白色手帕已然染红，血水顺着额头一直蔓延到眼角，苏酥命令道：

“林叔，这条路今夜估计不太平，我们换条路回府吧！”

马车很快就调转了方向，马蹄声远去独留一骑烟尘，半晌，刚刚瘫倒在地的男人缓缓坐了起来，从黑暗的转角窜出一人落在那人面前：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