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宁遥用筷子把刚出笼的猪肉包子挑开,热气和香气一起从裂口喷发出来,她把蒜泥、酱油和陈醋顺着撕开的口子滴进去,又用手把包子还原成完整的形状。在大雪天的早上吃热包子,宁遥相当满足。
她端起盘子正准备一口咬下去,却看到了辛祀玉一副犯难的样子,他只点了一碗清粥,喝了一口就没再喝了,只是对着满满一碗粥发怔。
“怎么了?”宁遥问道,这是几个小时来她和辛祀玉说的第一句话,从她说自己发现了重要线索开始,辛祀玉就没再搭理她一次,充分表明了真的不信的态度。
辛祀玉不自然地扭了扭头,他接近一米九的身板很难在街边的小早餐摊上舒展,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着“别扭”两个字。
宁遥又追问了几次,为了求个耳朵清净,辛祀玉只好开口:“不好吃。”
宁遥不再说什么,边吃包子边把目光投向对桌。
对桌坐着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小胖子,脸蛋红扑扑的,正连汤带水地往嘴里划拉着一大碗馄饨,小胖子似乎被烫得不轻,一直都是呲牙咧嘴的。
宁遥招招手:“那边的小孩,过来过来!”
那小孩也并不多疑,直接站起来就要过来,还没忘捧起自己剩下的半碗馄饨。
“你干什么?”辛祀玉低声问。
宁遥没接他的话,只是招呼小胖子坐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问他要不要来个肉包子吃。
“我快迟到了……”小胖子看着饱满出油的大包子,明显没什么抵抗力。
“没事,我给你要个塑料袋,你带到学校吃。”
宁遥单手撑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一脸纠结的小胖墩。
可还没等小胖墩把板凳坐热,他就腾地一下站起来,圆滚滚的身体差点把桌沿的醋碟打翻。
“妈,你怎么来了?”
顺着小胖子的目光看去,一个瘦弱披发的女人正顶着大雪踉跄跑来,她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羊绒衫,腰上还系着围裙,手里提着的饭盒叮当作响,特别是她还穿着棉拖,宁遥真害怕一个不慎她就会扑倒在雪地里,那样饭盒里的汤汤水水都会洒掉。
女人终于跑到了小胖子面前,她一把抱住他,认真说来用箍住应该更贴切,她一言不发,用狐疑的眼神扫视着宁遥和辛祀玉。
宁遥见状干笑两声:“您是胡暖,胡老师吧?”
女人放开了小胖子,转而揽着他:“我是……你们是?”
“这位是辛记者,省台的,我是一名学者,主修心理学。这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拜访过你们母子俩了,希望我们俩不会太唐突。”
毕竟组织是个秘密组织,辛祀玉给她科普过,尽管组织和官方合作密切,甚至很多工作都是官方要求组织派人去调查的,但是处于稳定因素,对普通民众必须严格保密。因此二人对外的假身份早就做好了,记者和学者,看起来十分无害。
辛祀玉也站起来,率先同女人握了握手,只要不是和宁遥打交道,辛祀玉的外形条件还是颇有几分社交优势的。
“不打扰……不打扰。”
虽然穿越前本身就是心理咨询师,但头一次用假身份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宁遥开始翻兜找大学的聘书,还怂恿辛祀玉一起:“你的记者证呢?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还没等她找到,小胖先开口:“我……我要迟到了,我得走了。”
说罢小胖就要走,可谁也没想到,胡暖竟然拦住了小胖:“宝贝,今天再陪妈妈一天吧,落下的课妈妈给你上。”
“啊?为什么,你不是还给他带了午饭吗?”宁遥指了指胡暖手中的饭盒。
“那是我给他做的早饭。”胡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说到儿子的时候,她的脸上才有几分光泽。
最后小胖真就没去上学,宁遥和辛祀玉跟着母子俩上了楼。
宁遥的计划有点被打乱了,她本想从小孩入手调查的。
胡暖的老公是矿难中不幸身亡的一名旷工,在所有遇难者家属里,胡暖是最后一个接受赔偿的,她接受赔偿当日估计矿场老板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联系当地报社出了一篇新闻稿,宣布自己终于用诚信的真金白银获得了宽恕,可也正是那天,这座城市在盛夏温度骤降,从此下起了鹅毛大雪,未曾停歇。
当地人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受欢迎的说法就是矿难有内情,是矿工们发现了老板的秘密,老板要杀人灭口才惹得工人们灵魂不安。
倒不是宁遥消息有多灵通,这故事随便哪个短视频平台都能刷到。人们总是喜欢故事充斥着凶杀、□□和鬼神,好像这样可以让平时死守的道德有逃逸的出口。
宁遥和辛祀玉被胡暖迎进了屋,宁遥和小胖并排坐在沙发上,胡暖打开了手中的饭盒放在小胖面前,宁遥一下就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迟到了。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饭盒里,塞着肉包、煎饺、红豆包、葱花鸡蛋饼、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