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店里今天生意还算红火，晚上的单子多了不少，赵池抓着这几天旁边学校校庆的机会推出了很多套餐和优惠，几个寒假工也招了进来帮忙，白梨就在旁边沙发上算账，自从她开始帮忙以后，赵池的负担少了很多，因而有了更多的时间陪白梨。

“小孩，吃串，你家里人呢？”夏大爷是烧烤摊雷打不动的老顾客，他此时看着对面椅子上乞丐似的男孩不禁问道，还把盘子移过去了一些，塞了一碗肉汤给他，年纪大的老人看不得这些。

他捧着肉汤大口灌进自己空空的肠胃。

“江萧燃！你不是在北边待着吗，你怎么回来了？”赵池赶紧把厚外套披在男孩身上“小燃，你妈妈呢？”小燃是肉眼可见瘦了很多，从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墩成了一个小可怜，赵池把小男孩衣服包着抱起来。

“夏大爷，等会儿我叫人再送点菜过来。”

夏大爷摆了摆手说不用，关切的注意小孩的状态，“这是谁家的小孩啊？那么可怜的孩子，昨天我就看着他呢？肯定被哪个杀千刀的丢了。”

赵池最后还是让人把菜打包好给夏大爷带着回去，他把小燃放在沙发上的白梨旁边，“你这玩意儿哪来的啊！快扔回去啊！”白梨假装捏着鼻子嫌弃的躲开，赵池看见小燃委屈的样子赶紧示意白梨不能这样，白梨见他不向着自己立马瞪大了眼睛“赵池！你敢不向着我！帮他不帮我，谁是你女朋友嘞，你怎么”

小燃扑到白梨怀里大哭起来，白梨下意识接住了，到没有继续说下去‘切，肯定是被她妈扔掉了，那个没良心的妈。’

拽开他无果后，白梨喊道“你干嘛，发癫啊！你找你那个妈去啊。”

“妈妈死..死掉了..姑姑她们不要我。”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部蹭在白梨的肩膀上，这下白梨也说不出话来了。

店里生意还在起色的阶段，这个时候赵池离不开，他只能把两个人带到阁楼去，留下一句“客人走了我就上来，你们先睡吧。”

卫生间热水烧到60°的时候，白梨给了他一块新毛巾就把小燃赶进了淋浴房。然后她就坐在床上听水声和楼下的喧闹。

思绪把她扯的很远，她粗粗回忆了一遍和妈妈相处的时光，其实她感觉没什么好回忆的，因为没什么开心的事，那么她也应该没什么难过的。

不过十几分钟，小燃裹着白梨一件T恤出来，他个子不及白梨胸口，“姐姐，他哽咽着站定在白梨面前。

白梨把他抱到床上，自己也坐了进去被窝里，”睡觉吧，明天送你回你爸那儿？“白梨难得会征求别人建议。

“爸爸好像不爱我，姐姐，他不爱我，他爱你吗。”小燃反问道，眼底是不与他年纪相符的悲伤。

“不爱吧可能，你那么在乎他爱不爱你干嘛？”

“如果他也不爱我的话，世界上没有人爱我了。”

“没有人爱就没有人爱呗，有什么关系，会有人来爱你的，你也可以去爱别人的。”白梨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手里还翻着账单。

“我教你看账本吧，你既然不睡觉的话。”她递给小燃一本挤满了数字的账本。

“我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个？”小燃把账本放了回来。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看懂这些了好吧，笨蛋。”白梨白了他一眼。

“咕噜咕噜”白梨听见小燃的肚子在打鼓，她把桌子上的小零食全放到小燃身边，她一个晚上会起来很多次，失眠的话大半个晚上都不睡，赵池给她准备的零嘴就堆在桌子上，她总是悄咪咪摸黑下去摸几块饼干到床上，有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大了会把赵池吵醒，他就会半梦半醒的叫她不要乱跑。

凌晨的时候赵池才上楼，在阁楼地上打了个地铺，想着反正不和白梨一个被窝，洗澡还会把人吵醒，干脆就和着油烟味睡过去了。

等到白梨钻到他被窝的时候，他很困，困到都不记得自己身上的臭味了，把白梨一揽就睡死过去，白梨捏着自己的小鼻子也眯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