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好难
也只有披着这层真公主的皮,她才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
连日的乖巧让银月放松了警惕,她一愣之下直接开口说道:“休战不易,公主还是不要枉费了太傅大人……”
竟敢提她父亲,罗依依微不可查的咬了咬内嘴唇,只犹豫了一瞬间又抬手给了银月一个耳光。
“本宫是公主!你一个宫女竟敢三番四次驳了本宫脸面,不要以为有母后给你撑腰,你就可以骑到本宫头上来指手画脚!”
罗依依说完又瞪了魏强一眼,怒道:“都给本宫在这里罚站,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
“言香!把人给本宫瞧好了,谁敢乱动,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小,公主!”
言香激昂慷慨,这些日子太憋屈了,她早就看银月不顺眼,奈何她家小姐一直不发作,她也不敢自作主张。
“哼!”
罗依依昂首挺胸,大步离开,她声势浩大,看起来威风凛凛,却在关门的瞬间脱了力,只能靠着门框勉强站立。
“呼~”
言香心思单纯,一路行来只是不愤,可她知道其中利害,第一次强硬对敌,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银月看似是个普通宫女,可陈嬷嬷和即将同她一起留在丰国的两名暗卫都要听令于她。
为了去往丰国后仍有一条活路,她必须赶在魏强回江京前,把银月弄走。
“呼~呼~”
罗依依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心底的躁动不安才勉强压下。
她抬手拍了拍脸颊,神色如常地来做妆奁前拔下头顶珠钗,望着静中素色寡淡的脸庞,将最后一丝不适压了下去。
换上样式最简单的素色交领襦裙,罗依依如同一个普通女子般出现在院里。
“言香,随本宫出府。”
无视院中众人,罗依依怒气冲冲地往外院走出。
可在她即将踏上拱门台阶时,禁军突然围了上来。
言香见状立马跳脚,冲到罗依依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双手插腰一顿呵斥,可禁军既不制止,也不让步,如同石雕壁垒一般寸步不让。
“魏强!栓好你的狗!”
罗依依一脸娇纵,将长乐公主的目无人丁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要本宫修书一封,保证你全家人头落地!”
“公主,您一定是乏了,不如就让奴婢扶您下去休息吧。”
银月不知何时来到罗依依身边,一双手如铁箍般卡在罗依依的手臂上。
之前她非要绕道去府城时,银月也这般威胁过她,当时时机不对,她并未反抗,可此时……
银月的手才刚卡住她,她就大声尖叫起来,抬手又是一个耳光甩向银月。“狗东西,你把本宫弄疼了!”
以前在宫中陪读时,她见长乐动不动就打人还觉得不耻,如今竟从里面品出几分畅意。
“不长眼的玩意儿,伺候人都不会!”言香见银月多次受辱,心底痛快,胳膊一轮就把人撞开了。
银月是皇后心腹,平日被人哄着供着,自从接了这差事,她心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如今接连受气,心底的火气更是噌噌地网上冒。
罗依依注意到她阴狠的目光,心底有焦躁的急切翻涌,她很期待她的爆发。
“公主教训得是,是奴婢僭越了。”
银月咬着后槽牙揉了揉被扇得麻木的脸颊,望向罗依依的眼神虽不如之前刻意伪装的恭敬,可依旧没有爆发。
她看似乖顺地低头,规矩得如同祭祀女官。“皇后娘娘心软,担心公主受委屈,临行前特意吩咐奴婢一定要贴身伺候公主,还请公主再斟酌一二,莫要辜负了娘娘一腔慈爱之心。”
可惜了,罗依依目光落在银月发顶,黑色的眼眸里流光忽闪,如此能忍,看来借刀杀人是不行了。
“魏统帅,本宫听闻你有一个儿子,今年初刚进了国子监求学……”
提到儿子,魏强紧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柔和。
魏家尚武,禁军看似威风,可到底是在刀口下找饭吃,能出一个尚文的不容易。
罗依依嘴角缓缓勾起,神色也有了几分柔和。“罗太傅身兼国子监监正,得空必会指点院中学生,本宫时常随弟弟一起听太傅讲学,同太傅也算熟识,今儿你护本宫至丰国,也是情意,本宫必要修书一封让太傅对令公子多加照抚。”
魏强神色如常,可握着刀柄的拇指却不自觉地婆娑起来,相比它处,拇指处的刀柄磨损明显更为严重。
知他陷入纠结,罗依依心中已有猜测,便试探着说道:“母后最疼本宫,临行前定然交代你们好生看顾本宫,若她知道你们这般为难本宫,一定会将你们革职查办!”
罗依依并不知道魏强认识她,此时提起皇后反而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