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们

一声笑出来，“别慌，我逗你玩的。”

高凡依旧不解，笑都不敢笑。

陈梦羽耐心宽慰他：“这屋里没有摄像，刚才两台相机已经被我叫走了。谨慎是好事，但你刚才反应还是慢了点。”

“你吓死我了姐。”高凡长舒一口气。

“也好，上台的时候这样能成为你的亮点。”陈梦羽拍拍他的肩，“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韩小童已经在对门等着了。

“梦羽姐，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去吃点。”

“我去外面逛逛，你把房卡给我就行。”走了几步，陈梦羽又想起什么，“对了，这次几个参赛团队的基本概况你今晚发给我。”

时间还很早，早听闻苏州景色宜人，况且又逢金秋九月，陈梦羽想趁着清闲游赏一番，也探探节目的录制路线。刚下楼，她便看到倚在壁廊旁的一个人影。

是江一平。他一个人在那，换了件米色外套，整体亮了许多。

陈梦羽本想绕道走，却被叫住，“陈梦羽，那个，要不要喝杯咖啡？”

他们坐在近门的咖啡角。刚才举香槟的两个老外已经撤场了，这会儿人不多，一男一女面对面，总归是有些尴尬的。

江一平给陈梦羽点了杯冰美式，给自己点了杯摩卡。两个人一时无话，就这么干坐着，面前两个杯子，一杯冷，一杯热。

“你转行当歌手了？”江一平先开口。

“什么？”

“不当歌手来参加比赛干嘛？”

“不是我。”陈梦羽无语道，“我带艺人来。”

“哦，对，你是大经纪人。”

两人都笑起来。

很奇怪，多年以后的重逢居然不像陈梦羽想象的那样僵持。她以为他们还要在这坐上半小时才能说上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开怀大笑了。

“你带乐队来的？”

“你怎么知道？”

“进门的时候看见了，一大批人，跟你长一个样。”

这话江一平不服气，嗤笑一声道：“我在你眼里长得这么大众？”

陈梦羽沉默了。她看了看江一平的脸，眉目清秀，面容俊朗，棱角分明，就是有点儿……

有点儿太没脸没皮。

他此番作派，似乎是把她当成了故友，似乎是早已把陈年旧事抛诸脑后。

未免太不把她当回事。

“江一平。”陈梦羽严肃起来，“也许刚才没说清楚，我现在是星繁的经纪人了，这次是带我的艺人来比赛，意思就是，我们是竞争关系。”

“所以呢？”

“所以就是说，不管你今天是想叙旧也好，还是闲得发慌也好，都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们已经不是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关系了。”

江一平调笑的神情渐淡，抿了口咖啡，想再说点什么。陈梦羽先一步站起来，态度明确，“江先生日后和我保持距离便好，同学一场，我不会做的太难看，只是赛场上刀剑无眼，若有得罪之处，先说声抱歉。咖啡钱我付过了。”

她提包出去了。江一平没摸清她生气的道理，但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事实就是如此，是他先放弃的，有何脸面要求别人一如既往。

苏州确实气候宜人，阳光很温和，散漫地照射在反翘的屋角上。街道古香古色，灯笼悬挂门旁，随风摇曳。偶有行人路过，或步履匆匆，或懒散自在，小贩的吆喝声把时间拉得很慢很慢。

街对面有一家茶馆，老板很细心，在周围种满绿植，赏心悦目。茶馆里用的是木制家具，一只小猫趴在门栏上，很乖，很安静。屋檐下钉着一副有些掉漆的牌匾，上面从右往左刻着四个大字“生息茶苑”。

陈梦羽莫名被吸引，进去点了盏乌龙茶。店员怕她光喝茶伤胃，又给她推荐了几道甜点，陈梦羽最后选了海棠糕。

现在这个点人不多，上菜很快，茶苑里还放了音乐，颇为惬意。

“小云，你去给2号桌加点茶水。”

老板吩咐一店员小妹干活，陈梦羽觉得这声音熟悉，抬头去看，狐疑道：“张生？”

那老板听到自己的名字，慌忙去寻那音源，很快便瞧见了坐在单人桌旁的女子，讶异问：“陈梦羽？”

“这是你开的茶馆？”

“哦，对，对。”张生有点结巴，“你怎么在这？”

“我带艺人来参加苏星音乐节，就住这附近。”

“真当经纪人啦？”

“是啊，我的梦想嘛。”陈梦羽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