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元取陵看完他的答卷，二话不说便交付了临书阁的通行证，让他两日之后正式来上课。

结果在意料之中，姜柯松了口气，与元取陵道别后，便同孟知一起回去了。

孟知此番回临书阁，可算出尽了风头，不仅趁着元取陵没空看着他到处乱撞，和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学子大肆吹嘘，将学堂闹得鸡飞狗跳，还顺带收了一帮追捧者。

姜柯忽然明白元先总是对他没好脸色的原因了，孟知压根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实际上比谁都跳脱。

一路上，孟知将他小时候光屁股掏鸟蛋，到进考场前捉弄不顺眼的人的故事喋喋不休复盘了个遍，姜柯只得微笑着听，默不作声。

自那后，季岚便很少再出现在他面前，或许是那一跤真摔没了面子，又或许是觉得无趣，自觉回帝京去了。

无论如何，姜柯最近安生了不少，自从脱离姜宅，洛璎精气神也愈发好，不用低眉顺眼服侍姜老太太，整日带着姜蔓邻里间串门，面色红润，整个人洋溢着喜气。

洛璎本就花容月貌，生的一双儿女也不差，大儿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小女儿珠圆玉润可爱可怜，光是凭相貌，一家子便在街坊邻居中深得喜爱。更不说姜柯家大方开放，平日里经常给大家送些吃食或者，给小孩儿塞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自然更受人信赖。

最近小黑屋发布的任务越来越多，有时候姜柯脱不开身，便出钱雇佣了几个帮手看管豆腐铺。

他已经在小黑屋里锁了七天，背完最后一本书，正是晚上。

姜柯将所背的内容要点记下来，等着后天有时间去请教元取陵。经过半月，元取陵与他十分熟络，有时上完课便会与他对案而坐闲谈风月，从天文地理到朝廷轶事，能增长不少见识。

夜半三更，孟知悄悄摸进了姜柯家的庭院，翻墙时一没留意，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好歹是个秀才，如此狼狈场面倒是很少见。

“姜兄，你歇息了吗？”他在门外轻喊。

若是放在半月前，孟知大可不必如此偷摸，还都得赖他自己手欠，上门找姜柯没找到，把刚学会走路的姜蔓给逗哭了，从那以后，姜蔓看见他便号啕大哭，搞得孟知有些惭愧，白日里便再没来串过门。

早知道就不对小丫头做鬼脸了。

姜柯披了件外衣起身开门，道：“何事？”

孟知神秘兮兮：“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姜柯刚被小黑屋放出来，正好闷得慌，于是答应了。

两人一起翻墙出了门，至于为何不走正门，姜柯也不清楚，被孟知带着就上了墙，幸好他底子还可以，只是一个跳跃的事，但对矮了一个头的孟知不太友好。

“奇怪，方才不是这样的，怎么里面比外面难爬！”

孟知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被带上去。

他领着姜柯一路火速穿行，到南镇西街的一座酒楼前停下。

姜柯：“……”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兄别多想，这里是正经地方，我一个读书人是不可能带你一起堕落的。”

抬头一看，整个西街只有这家酒楼仍亮着灯，里面隐约传出乐声和欢声笑语，很难不让人起疑。

“谈月楼，只在晚上开门，专供文人雅客交流，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样。”

果真如孟知所说，谈月楼并非不入流的风月之地，来往的客人都戴着假面隐藏身份，一楼是会见堂，汇聚了着装五花八门的人，二楼分为三个区域：飞花室、椒兰堂、沁芳堂。

很热闹，姜柯甚至能听到飞花室中传出的对诗声。

孟知拿了两块面具，将银狐样的按到他脸上，自己戴鸟雀纹的，大摇大摆进去。

姜柯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场所，不免心生好奇，打听一圈才知道规矩。

飞花堂是互对和鉴赏诗词典籍的地方，椒兰室议论国事政策朝廷，沁芳堂则探讨天文地理，换作姜柯原来那个世界的说法，就是科学领域的东西。

在每个区域内，又能与其他人互相辩论，赢到一定场数，可以去找楼主兑换奖品。

听起来还不错。

孟知看样子也是第一次来，很快就陷入了会见堂的交流中，和其他人聊得忘乎所以。

“唉，这飞花堂的榜首依然是青笠公子，何日才能换个新人上来。”戴苦笑面具的男人说。

另一个人附和：“是啊，这青笠公子真是怪，才来半月就将飞花堂榜首拿下，可偏偏也不去找楼主兑奖，就这么耗着，折磨其他人。”

“人家就是图新鲜才来玩的，看不上楼主那点宝物，那公子一身打扮便显露贵气，恐怕是哪个贵门家的孩子溜出来找乐子了。”

飞花堂的规矩，姜柯知道一点儿。堂如其名，就是一个玩飞花令的专属场地，由楼内人起首字，然后抛给其中一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