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花海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张起灵便雕好了石像,又将二人的石像精心雕琢了一番,远远看上去石像栩栩如生。
小丫头上下打量着二人手牵手的石像,摸着下巴:“还蛮像的。”
废话,他俩的石像能不精心雕嘛。
张起灵把小丫头搂到怀里,淡笑着问:“喜欢吗?”
小丫头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娇俏地说:“喜欢,就像你我一样,永不分开。”
张起灵淡淡一笑,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们夫妻永不分开。
微红色的夕阳把两个石像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吹过,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洒在两个石像身上,他们手牵手,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温馨甜蜜的氛围。
小喇嘛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依偎在一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指着心口,问着身边的师父:“师父,我这里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大师叹息一声,慈祥地摸着小喇嘛的头:“你会明白的。”
小喇嘛听的稀里糊涂的,还是一脸无知的样子,就听到师父说:“去念念静心经吧。”
他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他是心疼又不是心烦,为什么要念静心经?他什么也没问,就乖乖地进到庙里,跪在蒲团上念着静心经。
工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师身边:“他有心了。”
不知他说的是张起灵还是小喇嘛?
大师好像知道他说的是谁,幽幽的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也是他的缘。”
工匠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那孩子之前还无忧无虑的,还希望他不要有“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心”了。
哎,世事难料,该来总会来,每一个人都有劫要渡,渡过了才能“飞升”。
他看着不远处甜蜜的张起灵二人,心里一片欣慰:“那孩子的劫过了?”
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剩下的就看那个女孩的劫了。”
工匠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张起灵垂下眸子看着怀里乖巧的小丫头,淡然地问:“真真,你还想去南伽巴瓦吗?”
张起真心里一喜,从他怀里仰起清艳又鲜活的小脸,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想去。”
她一身如朝霞一般的明丽藏袍,乌发如云,将她清冷艳丽的五官与气质全都展露出来。
张起灵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震,他微微弯起精致的薄唇,眼神里浮出淡然柔情的笑意,刮着小丫头的鼻尖,宠溺地说:“我带你去。”
他牵着小丫头的手,来到南伽巴瓦,看着漫山遍野的藏海花,心里叹息一声。
母亲,我来看你了。
小丫头甜甜得给他说:“哥,我没骗你吧,好看吧?”
“好看。”张起灵拉着她跪了下来。
好端端怎么要跪下来?
小丫头略歪着头,不明所以地问:“哥,为什么要跪?”
张起灵淡淡一笑:“听话。”拉着小丫头对着一片的藏海花磕了三个头,望着波浪起伏的藏海花,心道:母亲,这是我心爱的妻子,也是我爱之如命的人,我带她来让你们见见,不要再担心我了,我已经找回了我的心,也有了她,就胜过世间的一切。”
上师说他像一艘没有帆的船,没有方向的行驶,就像飞鸟没有了翅膀就会陨落,人没有了心就没有了人性:没有人心的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活在真空中。
人生就会从此失了颜色,变得悲苦,每当暗夜降临,那份宁静总会让人孤独到流泪。
可如今在我看来,她就是你的帆,是你的翅膀,是你的羁绊,是你的寄托,更是你刻意保存的一丝执念:所以你没有泯灭人性而是淡然如水的活着。”
听完大师的一席话,张起灵莫名觉得他说的就是对的,好像就是他心里要破壳而出的东西。
就在这一刻,他心里破壳而出的东西一涌而出,一下子充斥着他的整个身心,仿佛是一直身处在雨雾里,而伸手不见五指的雨雾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明亮清晰起来。
他的眸子黑如子夜,神情静若深渊,上师看他有所悟,又说道:“光有羁绊和寄托,执念,这三样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才让你雕石像,就是让你找回你的心,找回你的人性。”
张起灵弯起唇,垂下眸子浮现出淡然如水的笑意——他找回了心,也找回了人性。
人有神性,但神也要有人性,才能成为人们心中真正的神明。
空气中吹起一阵微风,将小丫头的头发吹起,拂过她的脸颊,仿佛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从头顶抚摸过脸颊。
小丫头呆呆地感受着微风拂面,好像娘的手,温暖柔软,她一时泪光闪烁地看着这片藏海花,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蓝色的花瓣。
娘,爹爹,我和哥哥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