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暖
晏湦眸子沉沉看她,停顿片刻后,望璃被一拎而起。
望璃被衣领勒得生疼。
“喂——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晏湦置若罔闻,直直将她丟出门口,砰的一声锁上门。
望璃摸了摸臀.部生疼的地方,嘴里“嘶”了一声。
“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凶么?”
她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眼光了。
世人有一见钟情之说,她本就觉得不靠谱。仅仅只是见那人一面,因为那人的颜色好,就喜欢上人家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着实荒谬。
她应是刚吸收了痴情丝,一时之间心绪还未稳定吧。
罢了,不若另谋他人。
虽这么想着,望璃依然回头看那间屋子。从窗口看进去,晏湦低头凝眉,正用纤细白皙的手指认真地筛选药草,墨发垂落俊美的脸庞,美得像一幅画。
望璃不甘心地捏了捏裙角。
“哎哟,小姑娘,你别坐这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端着药,差点踩到她。
望璃站起来,直接接过老人家的药:“我帮你吧。”
老人家:?
*
望璃留下来,在左右两个棚子之间忙来忙去,一会儿拿着扇子给人煎药,一会儿又去帮病人整理床铺。事情细细碎碎,她却干得利落,一来二去,大家都开始叫唤她。
“小梨,药好了吗?”
“好了好了。”
望璃把白布一覆,端着药壶过去,动作麻利地从桌子上拿了个碗把药倒进去,吹了吹,送到病人那边。
那病人是个小丫头,脸色苍白,小丫头的母亲坐在窗边守着,接过望璃的药。
“我不喝,太苦了。”
小丫头撅嘴,别过头去。
“乖,宝贝,快喝下去,喝了才能好啊。”
“我不喝——!”
望璃左右动了动眼珠子,小孩单纯可爱,最容易哄了,她微笑对那小丫头说:“小朋友,你快喝了这药。”说完,手放在身后,自掌中变出一颗糖来,拿出去,“喝完了姐姐就把这颗糖给你。”
这偏僻山村,糖可是稀罕物,小丫头眸子发亮,一鼓作气把药汤喝下肚子。
“乖,真乖。”
望璃把糖丟到那小丫头怀里,小丫头声音清脆地说:“谢谢姐姐!”
望璃心头一暖,忍不住揉揉那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的母亲感到欣慰,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问她:“小梨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大夫?”
望璃:?
小丫头母亲不好意思地笑笑:“原谅我这粗鄙之人,说话直接。但方才我看你被大夫扔出来,可你非但不走,还留下来帮大夫处理事情,实在忍不住多想……”
“大夫来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人好,又长得有模有样,村子里喜欢他的女子不少,我的大女儿也心悦于他……但我看姑娘人好,实在不忍心夺姑娘心头所爱,也不想胡乱揣测,这才唐突问姑娘。”
小丫头大概知道她母亲在说一件算是很严肃的事情,嘴里咀嚼糖果的速度缓了缓,眸子盯着望璃。
望璃却粲然一笑。
“喜欢?还谈不上。我不过是觉得他颜色好些。留下来并非帮他,是帮你们而已。这么多病人,每一个都需要细心照顾。能够帮到人,我便觉得很开心了。”
小丫头母亲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她细细打量望璃,衣着不菲,又生得水灵灵的,莫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罢?
*
夕阳西下,人来人往嘈杂的病棚终于安静下来。
起先带望璃来的那婶子在篱笆门外探了个脑袋,看到望璃还在煎药,忙推门进去。
“小梨,你找着歇息的地方了么?”
望璃手上的动作一滞,如鲠在喉。她忘记了神凡不同。她可以不吃不睡十余日,但伪装成凡人,总得“入乡随俗”。
“尚未……”
望璃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晏湦竟然直接将窗都关紧了,屋内一灯如豆,他的身影晃动在窗户上。
婶子笑道:“就来我家住着吧。”
“这……”望璃伸手摸了摸口袋,完蛋,她忘记变出银两来了。
婶子却拉着她说:“傻姑娘,怎么你还想给钱我么?不用不用,你忙活了一天,帮了那么多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感谢我?”
“是啊,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婶子捏着她的手,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憨态可掬,“我看你是个伶俐的,我就擅自做主你留下来帮我们了。”
*
“来,小梨,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东坡肉。”
望璃的碗里多了一块肉。这是一间窄小的房子,甚至灶台就在后面。一张小圆桌子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