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客观心动
/怕橙
第五章
排队结完账,回到家里,小阳台上还可以看到没有散干净的夕阳裹着一圈黑乎乎的云,还有一队错过了晚高峰回家的鸟慢慢地从小阳台飞过去。
许釉把东西放下,转眼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对于悬着的灯泡来说,她太矮了,踩着小凳子也碰不到,而她又对摸黑爬高有一点点的恐惧。
许釉闭上眼叹了口气,这口气好像把她的脑子给叹通了,她的脑子里闪过了一双长腿,仿佛还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许釉下车没多久,宴阳生也从车里下来了。傍晚下班正好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刚到公寓楼下宴阳生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但是下午刚整理完实验室,吸了一下午的粉尘,虽说已经过了盛夏,宴阳生还是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臭烘烘的,便决定先回家洗个澡再解决吃饭问题。
从小宴妈妈就说宴阳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考虑到位,宴阳生在做清洁这件事上也是如此,他活生生把简简单单洗个澡变成了收拾屋子拖地洗衣服加上洗澡,等他结束好这一切正好天已经沉下来了。
宴阳生心想那就不要既然自己都已经收拾得这么干净了那就不要再出门,点个外卖就好。
外卖软件上翻了相当久宴阳生也没能决定好吃什么,他的选择困难在此刻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作用,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想好吃什么。
宴阳生平时也倾向于点外卖,因为就算他出去吃的话往往也是空手而归,做选择对他来说太难了,他宁愿呆在家里对着外卖软件慢慢挑。他想起昨晚吃的拉面,当时还好有许釉在,帮他避免了做选择的烦恼。
脑子在想手也没停,宴阳生继续往下滑,看到了手指停在了一家拉面馆的页面上,虽然打包带走的拉面远远不及去店里吃来得有灵魂,宴阳生最后还是点了一份刀削面加煎蛋—和昨晚一样。
才刚刚下好单,宴阳生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他一愣,寻思着外卖该不会就开在楼底下吧,便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了许釉,穿着双拖鞋,手里握着个灯泡看着他。宴阳生还有点因为她摔车门而去不开心,就单手撑着房门,左右腿一交叉,问她:“怎么了爱迪生,发明出灯泡了?”
其实在不久前的许釉房间内,她看着高高挂着的灯泡,心里挣扎了好久,这才拿了钥匙关好门走向对面。宴阳生点外卖的当口她还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最后才厚着脸皮敲了门。
宴阳生打开门的时候,许釉其实还惊了一下,他的头发软塌塌地垂着,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裤,脚上也是一双拖鞋,吊儿郎当地靠着门,丝毫没有白天那副人模狗样,但是就算这样还满是少年感。
许釉还是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失去光明可比失去美色的后果严重得多,“宴老师,我家灯泡太高了,你能帮我换一下吗?”
原来是找他帮忙,宴阳生傍晚被摔车门的不高兴一下就散了,回头拿了手机,把钥匙揣进兜里就跟着许釉出了家门。
天已经黑透了,宴阳生在进许釉家门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的唯一光源,是小区里的路灯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的。客厅里的一切陈设都灰蒙蒙地只剩下一个轮廓。
两人站在门口,许釉突然发出了一声尴尬的笑声,然后抬着头对宴阳生说:“宴老师,我家好像,没有你穿的拖鞋了。”
宴阳生问:“是因为拖鞋太小吗?没关系的,脚后跟露着也可以。”
许釉这下更尴尬了,“不是,是因为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我只准备了一双拖鞋,要不我跟你再回家拿一趟?”
宴阳生的表现却是很淡定,“你家地擦了吗?”
许釉一愣,“擦了啊。昨天刚擦的。”
宴阳生就光着脚往里走,说:“那就行了,我家也只有一双拖鞋,而且它不习惯出远门。”
许釉把宴阳生引到要换的灯泡底下,宴阳生抬头看了看,是一个设计很经典的灯泡,接口连着电线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宴阳生抬手就可以换到,但是还得垫个脚,换起来稍微费点劲。
许釉心明眼亮,跑去小角落把小凳子搬来让他垫得更高点。宴老师的增高工程行云流水,两人甚至还没开始语言交流,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宴阳生站在小凳子上,手一伸正准备把灯泡拧下来,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了许釉一句:“许老师,你发现你家灯泡熄了的时候,灯泡的开关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许釉心想这都是什么问题,哪有人还没把灯点亮就知道灯泡坏了,于是趁黑翻了一个白眼,但毕竟有求于人,只好继续保持和善语气回答:“是开着的呀,哪有人关了灯还能知道灯泡熄灭了?”
黑暗中,许釉听到了一声叹息,但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她迅速判断出声音的来源,还没开口问长高了的宴阳生又遇到了什么成长的烦恼,宴阳生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