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时间过了几个月,府里也不再有大夫进进出出。
“怎么小姐最近不爱出门了呢?”角落里几个丫鬟议论纷纷。
“小姐身子弱,到底是留下了后遗症,听说现在小姐见不得光,吹不得风,这不,前几日朝廷里来人采选秀女,小姐都没法见人。”一个稍大点的丫鬟遗憾说道。
“要不是这一场怪病,凭咱们家小姐的才貌,肯定能位列妃嫔,照拂咱们府上。”
我知道爹爹是刀子嘴豆腐心,因为即使我一早挑明了自己不愿入宫的心思,他也只是嘴上骂我不肖子,却还是在宫里的人来挑豪门贵女的时候称病护住了我。
自此,我白日里称病谢绝客人,入夜则去附近元修聚落偷师学艺。
也不知何时,我所居住的镇子盛传,不知哪里来了个功夫了得的元修,他行踪诡秘,难以捉摸,只身一人挑了西山小路上的几个零散土匪窝,给过路的商旅省了不少脚程。
还有人说这元修看身形年纪不大,是个小个子。却没想到一身好本事。
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如果不是爹爹遭奸人陷害,我们盛府失势的话。
家族一夕之间岌岌可危,我不敢看向母亲求助的眼神。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不愿入宫。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让自家女儿入宫,似乎是唯一能拯救盛府的方式。
这世界上,只有我和爹爹知道我元修的身份,所以,我想着,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让我注定要入宫,用一个常人的姿态度过余生。
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元枢的人成为他的妃子,那是不是如果我一早告诉别人我是元修,就不用入宫呢。
我痛苦的捂住心口,那应该是我的元枢所在的地方。
我不知道因为自己那个异于常人的元枢而能拯救家族感到庆幸,还是该因为自己将困于深宫而感到悲哀。
于是在我二十岁时,赶在能入宫的最后一年,我终于选择抛弃元修的身份,以一个常人的姿态,入宫,成为了皇帝众多女眷中的一个。
我刚刚入宫的时候,带着一股子不过分的“赌气”在经营我的宫中生活。
我还未出阁那几年,常趁着深夜混迹于市井江湖,比起那些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更懂得一些常人之间的小把戏。
所以我懂得利用自己刚刚入宫的身份,带着几分逾矩,几分天真,或是崇拜或是依赖,去讨那些公公嬷嬷甚至是妃子的欢心。
除了选秀那一次,我只是低垂着眉眼,从余光中看到端坐龙椅的那一抹黄色之外,我和尹拓的真正地第一次相遇,是在皇宫的御花园。
那日,我坐在秋千上,起先只是踮着脚尖轻轻地晃悠,可却慢慢的越荡越高。
在宫中待了月余,我心中长期压抑着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要冒出来。
这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我呆立在四四方方的寝殿里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丝流动的风。
我双手死死抓住秋千的绳子,盯着不远处的那一片红墙和广袤的长空。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松开手,凭我现在的修行,我可以毫不费力的翻越这重重宫墙,像一只鸟儿一样,逃离这深宫,去看山、看雪、看无边草原,感受狂暴的海风。
可是我不能,我被一道无形的绳子扯住,好像是一只不得自由的风筝。
指甲死死嵌入双手,几乎要淌出血来。
我站在秋千上,越荡越高,青色衣袖被带出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像下一刻松手就可以飞出去。
贴身侍女发出阵阵惊呼,几乎是哭着求我快点下来,免得不小心失手伤了身子。
等我稍稍回神的时候,却窥到御花园弯绕的小路上显现出一抹明黄。
我心下一惊,立马暗自催动元枢,收了半成秋千的力气,然后趁着速度变缓,拢了拢裙摆,用寻常的样子坐在秋千上。
尹拓缓步走到我的面前,我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想要行礼。
他却立刻搀住我下蹲的身子,带着明显的愉悦开口。
听公公嬷嬷说,皇帝平时都是色厉内荏,不苟言笑的,可我此刻看到的尹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安昭仪,你的秋千荡的好啊,我都以为你要变成一只鸟儿,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好在,你还是安安稳稳的落地了,不然,你叫朕去哪里再追呢?”
或许是深宫的其他妃子都过沉寂安定,不知不觉间,我只凭着几分小小的桀骜和傲气,还有那点小聪明,就博得了皇帝那几分浅薄的喜欢。
尹拓作为皇帝,必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沉默寡言,哪怕是宫宴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面色深沉的看着其他妃子嬉笑玩乐,时常捧着奏章在殿中一待就是几日。
但从那次御花园之后,尹拓时常到我的宫中来坐。
尹拓喜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