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念杭北10

这件事情令梁永杰对男女感情有了些许的启蒙与反思。

他开始真的思考过去的人生里，女生这个词在他的生命力意味着什么。

细细想来，一片空白。

同龄的人早有背着老师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或是心里有自己喜欢的女生的，再不济也如李科洋一样，看得懂女生的行为举止。而他像是还落在起跑线甚至是连跑道都未上的局外人，他不懂他是怎么落后的。

这个问题缠了梁永杰许久。

直到周末的时候，他回了趟家。

爸妈吃完午饭就去了照相馆工作，他的姐姐梁永宁在阳台帮家里人晒衣服。

梁永宁今年26，毕业两年就结了婚，如今结婚了两年，他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两个人都是南城的，婚后姐夫家买了房子，他们便搬出去一起住了。

住的地方离梁家也不远，梁永宁便偶尔回来看下爸爸妈妈。

梁永杰的姐夫是梁永宁的大学同学，算起来，两人也认识八年了，梁永杰见过数次这个男人，留在他脑子里的印象是谦逊温和，知书达理，和梁永宁很恩爱，很相配。

梁永宁晒完了衣服，抱着置物盆从阳台走进来，然后就看见自家弟弟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发呆。

少年头发有些长了，额间的碎发快遮住了清亮的眼睛。

“想什么呢？”

“在想你和姐夫为什么会喜欢对方？”

梁永宁笑着说：“喜欢就是喜欢啊，这是什么奇怪问题。”

梁永杰仍然不解，单手一摆，颇有把爱情当作数学题来研究的架势：“就是你们怎么确定对方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呢？”

梁永宁失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直男小男生解答问题，只说：“等你遇到那个人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

梁永杰眨了眨眼，评价道：“好深奥。”

他的反常行为很难不令梁永宁大胆猜测：“早恋了？”

梁永杰坦荡地说：“真没有，只是李科洋说我不喜欢女生，说我是gay。”

梁永宁愣了两秒，然后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止不住地笑，笑到肚子都犯痛，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哈哈笑个不停。

梁永杰被笑的又窝火又无语。

好半天，梁永宁笑够了，这才直起身子，找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自家弟弟都怀疑自身的性取向了，她实在是不得不跟他促膝长谈一番。

她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打包票：“阿杰，你绝对不是gay，你只是还不太懂得感情是什么，这很正常，有人开悟得早，有人开悟的晚，等真正遇到你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了，你就会明白了，你只是在感情里还有些迟钝而已。”

梁永杰挑了挑眉，反问：“真的？”

梁永宁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傻弟弟，不过，你现在不懂也好，高中是人生中很重要的阶段，你这样我们也不必担心会有早恋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

梁永杰：“……”

全世界怎么就好像只有他不懂感情，他真的不是gay吗。

…

…

梁永杰和李科洋再再次在食堂遇到了“餐盘女生”，三人排了同一条队伍，这个女生排在李科洋身后，他一转头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李科洋惊呆了：“又是你呀，这么有缘分，你记得我们吗，上次你餐盘掉的时候也是排在我们身后。”

“餐盘女生”怯懦地点点头，很轻声地：“记得。”

李科洋笑了笑：“你是几班的呀？”

餐盘女生大概是有一米五五，不算很矮，但也不算太高，只是她说话看人的时候都喜欢含胸低头，所以便显得更加小只。

她声音细细的，话里全是尊敬：“学长你们好，我是高二的，我叫于珉柔。”

“你好你好，我叫李科洋，他叫梁永杰。”

于珉柔点了点头。

李科洋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学妹，怎么感觉你天天站我们身后啊，你不会暗恋我们中间的谁吧？”

于珉柔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眼睛雾气蒙蒙，苍白的脸蛋涨的通红，嘴巴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好像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地放弃了，然后她抱着餐盘默默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尾排去。

梁永杰没理李科洋的所作所为。

他的心思不在这个身上。

李科洋眼睛一转，忽然悟出了件事，他戳一戳梁永杰的胳膊，笃定地说：“那女生喜欢你。”

梁永杰跟那个女生实在不熟，放之前，他得骂一骂李科洋神经病，但因为最近他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所以也没了反驳的自信。

他问的委婉且不是很有底气：“不会吧，你别吓人？”

瞧他的样子李科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