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父亲
指尖落下,眉心稍动。
夏知礼瞬间撩起眼,乌漆的眸底,有花火上腾,一簇一簇地炸开,无声又热烈地燃烧他所有的理智。
笑意在他脸上绽开,没有任何修饰的,发自心底深处的大笑漾在嘴边。
他倾身一把将她搂住,越收越紧。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事欣喜。
突然被抱住,安乐感觉心漏了半拍,又有点茫然。
夏知礼的欢喜似乎也点燃了她,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但也只维持几秒,便敛了下去。
她没有如他一般欣喜,这个约定和假扮情侣时一样,不过是满足了她的私心。
不想看到他难过是真,不想他因此放弃公司也是真。
耳边响起他欣喜到嘶哑的语调:“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安乐缓缓闭上眼,她就是一个这样自私又利己的人。
所以亲情和友情才会淡薄至此,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错在于她。
至于三个月后,他们的约定结束,她又该如何面对和挽留他,她不知道。
大脑在他越来越收紧的怀抱里,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像是被鲨叼住的小鱼,只能随他一起向下沉溺。
“夏……知礼。”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乐终于有些受不住了。
她伸手推拒了下他的肩,一动没动。
“我有点不能呼吸了。”她只好闷闷地说。
夏知礼这才松开她。
指腹无意识摩挲她的肩,他的眼眸深邃,溺着烫人的温度。
“安安。”他低低唤了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又不是没叫过。”
“那是在叔叔阿姨面前,以后我想一直这么叫你,可以吗?”
又是这种无辜的眼神,黑瞳浸着澄澈柔和的光,安乐最受不了他这样。
抿了抿唇,她微微点头。
等夏知礼的烧完全退了,安乐才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里狠心离开他房间。
回到自己屋内,关上门的刹那,她差点腿软地直接坐下。
之前所有的冷静都化为泡影,她捧着脑袋头痛地想喊,又怕房间不隔音被夏知礼或者路人听到,只能躲在床上来回翻滚。
“你到底怎么想的,这种事就这么随便答应他了?难道正常反应不该是生气他骗自己吗?带着目的接近你。”
“可是他的目的是对你好诶,白捡个大帅哥当男朋友,每天围着你转,哄你开心,难道不好吗?”
“那也不能这么轻易答应他交往啊,那可是交往。你明明知道三个月后一定会分手,现在又给他希望,到时候他得多伤心啊?”
“分手的事之后再说,更何况难道你不喜欢他吗?其实他跟你表白你是开心的吧?”
脑中两个小人在不停打架,安乐滚来滚去,最终还是邪恶的那个抢占了先机,一脚将另一个踢走。
此时,另外一间房间。
自从安乐离开后,夏知礼又一个人傻笑了许久。直到时间逼近半夜,上扬的嘴角才倏然收住。
眼里悠然跳跃的光辉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黯。
白天在影院的经历应该已经转移了安乐的注意力,再加上他的突然表白,她现在大概没什么精力去思考拉投资失败的事。
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电话拨通,少顷,对面传来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声音:“夏总?”
是敖立。
夏知礼没跟他废话,直接开口:“夏毅找过你。”
肯定的语气。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才小心翼翼地解释,只是才说了个开头就被夏知礼打断。
“您父亲……”
“我没有父亲。”
沉着的声音冷得叫人哆嗦,对面连忙改口:“是夏董事长,夏董事长。”
“……”
这次夏知礼没出声,敖立才短暂地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绷起全身神经,语气也更加毕恭毕敬:
“安总的想法其实很好,虽然养老事业才起步没多久,尤其是在小城市发展得并不快,但它是可以预计的,未来的势头一定会越来越好,这只是时间问题。安总能做这个领头人,可以说非常有魄力,非常值得敬佩——”
“说重点!”夏知礼不闹翻地低叱,“她的优秀用不着你来恭维。”
敖立隔空缩了缩脖子,才讪讪地笑:“是是是,就是夏董事长他亲自下达的命令,不允许我们投资盛夏。”
“据我所知他没在你公司控股,你们也没有任何交易往来。”
“夏总,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而且以夏家在锦城的地位,就算和我们这儿隔着千里之遥,但只要夏董事长动动嘴皮子,我往后的生意伙伴怕是都谈不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