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救
灵若不知道这些,她面目耳鼻被深潭中水所包围。
她好冷好冷,要喘不上气来了。
耳朵嗡嗡作响,没有人来救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仰赖幼时学过些凫水,灵若努力摆动四肢,让面部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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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一身量五尺,着乌黑短打模样的船夫深吸了口气跃入水中。按照吩咐游往湖中央那抹冰蓝色身影而去。
随着人逼近,灵若眼前渐渐发黑,一个模糊的人影挡在上头的水面。
瞧不真切。
一手掌掐住她的肩头,顺势就要撕掉曳地留仙裙。
求生的欲望让不清明的神志渐渐清晰,她看见了这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脑中一丝清明让她明白所以。
柳依棠竟恶毒至此,要借此事让她名节尽毁。
她绝不,葬身江河鱼腹也不会让她得逞。
灵若以足蹬上那人肩头借力并用劲最后一丝力气往后头游去。
却猝不及防撞入一堵坚硬的石墙。
口中呛了水,她最后回眸看见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挑的凤眸含着冷意。
黑白明灭之际,她昏厥过去。
那不是一堵石墙。
事发突然,前头那画舫莺莺燕燕尖叫吵嚷声聒噪的很,江沫痕面上带着万年不变的冷意。
但若与他相熟便能看出他的脸色此刻更黑了些。
“江兄,你这脸也该笑一笑。白生了这般好颜色,板着脸可讨不了姑娘家欢心。”一着海棠红彩绣长袍的公子手拿一把折扇敲在江沫痕肩头打趣道。
此人为平阳侯世子裴奉玉,实打实的太子一党,见不惯齐珏小人得志什么热闹都要掺上一脚盼着他倒霉。
今日这无趣的赏花宴便是他拉着江沫痕参加的。
美其名曰兄弟孤寡蹉跎到这般年岁,他看不下去了,要替他相看相看。实则他花花肠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江沫痕懒得戳穿他。
前面惊慌吵闹声持续,这边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寻常。
命人加快画舫前行速度,但这画舫斥重金打造,花里胡哨的功夫下的足,船身却过重如何也驶不快。
习武之人耳力较一般人敏锐许多。
三言两语拼凑出发生了何事,湖中央一抹冰蓝色身影挣扎起伏。
日光映射在湖面刺痛了江沫痕的眼,他踩在甲板上岿然不动的皂靴往前。
“谁家的娘子这般可怜,若被那船夫救下醒来后还不知要如何寻死觅活。今日小爷我看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裴奉玉解掉了那骚包累赘的外袍,面上布满认真就要跃入湖水。
鬼使神差,江沫痕皂靴往甲板一蹬。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便如一尾鱼儿往那抹冰蓝色游去。
“江沫痕!”裴奉玉维持着要入水的姿态失神望向那越游越远的月白影子。
他这好友今日是脑子抽了筋吗,向来冷血事不关己的人今日竟会入水救人。
还是救一姑娘,他避如蛇蝎嫌弃麻烦的累赘包袱。
裴奉玉望着水面,月白和冰蓝色交织顺着水流越来越近,眨巴眨巴了失神过久略微有些干涩的眼。
灵台一清,心头一道思绪闪过。
看来,江沫痕这厮背着他做了许多事。
还藏的极好,不咸不淡看着他有那般多红颜知己互诉衷肠,原来是心中早已有佳人。
究竟是哪家闺秀,得了他这颗似铁郎心。
寒潭下,江沫痕看着锲而不舍扑过来想行不轨之事的人,心头动了怒,皂靴直踹那人腹部。
一手守礼将灵若一手搭在他肩头,另一手揽过那单薄的后背。
大掌竟占了脊背大半。
越发显得人无助可怜。
画舫行的慢,上头又人多口杂,稍加思索江沫痕便加快速度带着人向岸边游去。
灵若模糊感觉到有一只大掌牢牢禁锢着她的肩头。
游至岸边,踩着潮湿泥泞的黄泥,江沫痕踏过杂草将人放至平坦的青石板道上。
低头眼里头却闪过一抹惊觉。
心头暗骂一句该死。
连忙解下外衫盖住灵若衣裙被濡湿的玲珑曲线。
因着在水底那船夫不怀好意,冰蓝色曳地裙肩头破了一块,雪白的肩头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
云归清笳二人因担心小姐就守在岸边不远处,见湖中心吵吵嚷嚷心头慌乱的很。
这会儿见一陌生公子抱着小姐从水面出来,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声带哭腔喊着小姐。
“不想她死就快按她的胸腹。”江沫痕退至一旁冷冷道。
云归是会凫水的,一下子明白了关窍,溺水之人多半是呛了过多的水被憋死了。
适才乱了脚跟,她马上跪伏在一旁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