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

季行猛然从床上惊醒过来，她喘着粗气，很害怕，却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从厨房处传来年老的声音：“行仔，赶快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她坐在床上端详着四周，墙上挂着自己小学时候的奖状，一张破旧的书桌立在墙角，床上扔着一些之前穿过的衣服。看到这幅光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怀念。

下床，她穿着大大的拖鞋，走到了家里的灶头边，奶奶弓着背，在往里面添着柴火。

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滴了下来。她轻轻地拥了上去，闭上了眼。

“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撒娇啊，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奶奶拍了拍她的手，“真是不害臊。”

季行蹭了蹭老人宽厚的背，嘟囔着：“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想你。”

“奶奶不是在这里吗。”

季行微笑：“是啊，奶奶就在这里。”

最后她还是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她坐在位置上，翻开了书，书皮很旧，里面有不同颜色的笔乱画的痕迹。

她找了个空白的地方写下了笔记。

下课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堆，大声地打闹着。季行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趴着闭上了眼。

教室好像虚幻又迷离，她闭上眼，感觉在不停地坠落，溶于地板，又好像在飘着，分不清天与地，左和右，一个人，好像坐在了天花板上。

“季行，你来读这一段。”老师用手拍了拍黑板，季行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可怎么辨认，都不能认出那一段的头几个字。今天老师上的这一课文，已经被五颜六色的笔污得看不清了。

“嗯，上……鸟儿……”她含糊不清地瞎编了几个词出来。

“行了，你就站着吧，你旁边的同学，你来回答。”

全班同学像小老鼠一样嘻嘻哈哈，她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感觉自己在发烧。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校服外套不见了，只是因为有些热才把它脱掉放在阶梯上的，没想到短短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这附近有个男生团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看她。

她咬了咬嘴唇，走到他们跟前，问“你们看到我的校服了吗？”

“什么？我们没拿你校服。”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脸色很不耐烦。

“对啊对啊。”其他的人都附和。

她没辙，只好去其他地方寻找。

但当她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校服正在那些男生的手上。

“我的校服！”她跑了过去。

“哇，这是什么啊？七*空间？季行不会……”

“什么东西呀，别放我手里！”

“噫！！”

奶奶觉得她年龄快到了，一直在她包里放一片卫生巾，以应她不时之需。

今天她感觉肚子不舒服，就把卫生巾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没想到最后会变成“球”一样的东西在地上被男生踢来踢去。

脏兮兮的。

“把我的衣服还我！”季行跑过去一把抢走了衣服。

男生们哈哈哈作鸟兽散，时不时还凑近哼着那个牌子的广告词。

季行猛地蹲下哭了起来。

“天啦，这些男生会不会因为季行没父没母，所以才这么欺负她啊。”

“季行是个孤儿吗？”

“孤儿哈哈，听起来好好笑哦。”

“听说他们家爸爸出轨，妈妈开车把她爸爸撞死了之后跳河自尽了。”

才不是呢。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而已！

季行站起来想要解释。

只是因为发生了车祸，爸爸去世了，妈妈很喜欢爸爸就跟着一起走了而已。

那些围观的人见季行走近，好像她是病毒一样，纷纷远离了她。

班长倒是没有避开她，走了过来，问：“你生气了吗？”

季行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要拿她的校服，翻她的口袋呢。

“你没生气那你哭什么？你看你把他们都吓到了。”

啊？远处男生团体却还是在吵吵闹闹。

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哭吗？

班长的脸又虚幻了一下，他说：“你妈妈怎么没把你也一起带走啊？说明你妈妈根本不爱你嘛。”

万籁俱寂。

“唉，那些男生就是比较调皮，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老师边批改卷子边对她说，“对了，你最近成绩下降得有点厉害啊，化学能考23分是怎么考出来的？地理也才这点分数，你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档次啊。”

老师的脸又跟着虚幻了一下。

“季行这孩子还是聪明的，考得还是不错。”

“季行，这道题你来回答。”

“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