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
本是想着尽快赶回府,但念安终究是放心不下,她定下神决心去往南面。 绿树掩映着破旧的木屋,雪笼罩在茅草堆上,屋舍内,光线昏暗,地面潮湿。 念安轻推开门,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坐在桌前的人问:“是谁啊?” 她划过头,眼前的女孩虽戴着面纱,但她知道是谁。 屋里头的人约莫四十多岁,因长年住在寺院经历奔波身躯单薄,雪夜的寒冷加深了她的脸上的皱纹。 “师太,是我”念安摘下了面纱。 师太似乎没受任何影响,淡漠地翻阅着手中的经文:“我曾说过,叫你日后少来见我”。 “我知道”念安将带来的糕点搁置在桌前:“可今日是上元节,我平常也不大出府这次好不容易能抽空来看望您”。 念安坐到桌前,师太虽语气冷淡,但心里头却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您尝一口”念安拿出金叶酥递给师太,对方没有接过反倒是问起她话:“你近日在府内如何?” “暂时还没有动静”她将糕点收回,一口咬进了自己口中,她以为师太是在问哥哥下落。 师太见她那副馋嘴的样子,想说两句但话到嘴边变为:“你若是在府里头过得不好,我们就先回到南安寺去”。 “没关系的师太,我在府里头过得很好”念安撒了谎,她从荷包里头拿出银钱,放在师太手中:“我现在可以想法子去赚钱,等日后有了哥哥的下落我们再回去”。 师太本想推辞,念安跑的很快,将糕点与银两都留下了,师太无奈地在心里念叨:这傻孩子,手上有着伤,脸也消瘦了,还说自己过得好。 师太的脑海中闪过不少在南安寺的记忆,那时的嘉卉只有十岁,个子也很矮小。 昨日的雨水聚积在院内,晨曦天明,南安寺的院门被打开,寺院里头的人看到门口躺着名小姑娘,脸上满是尘土,衣衫占满污垢。 寺里的人把她带到里头,她昨夜淋了雨着凉,发起高烧昏迷着,庙里众人商议着那名小姑娘的事,此事传到师太的耳中。 师太请来了大夫替她看诊,那名小姑娘吃了药嘴里头却止不住地重复道:“阿娘别走”,师太本想让她一人好好修养,却不想,她却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阿娘,阿娘别走”梦里头的小姑娘害怕得紧,紧抓着衣角不肯松手,师太本想推开她的手。 女孩的额间冒着细汗,她置身于幽黑的梦境中,阿娘的身影淹没在昏黑的密室中,独留她一人,她到底该何去何从,没有答案。 她只能默默蹲在角落遍遍呼喊着那句:阿娘别走,别丢下我。 “我不走” 一个声音闯入她的梦境,犹如明灯照亮了幽黑的梦境,扫除了嘉卉心中的恐惧。 师太陪着她度过了一夜,嘉卉的烧第二日便退了,静娴师太见她年幼又孤身一人动了恻隐之心,力排众议将她留了下来。 她看着女孩逐渐长大,虽然有时会耍小聪明,但做错后也甘愿受罚,静娴师太将她如亲人般对待,她见嘉卉如此活泼好动,便给她寻了出入去习武。 “习武?”嘉卉因做错事正在罚抄经文。 “你素日如此好动,上房接瓦都快不成问题了”师太幽怨道。 “真的?”嘉卉似乎不信,再说谁会去教她呢。 师太见她这么说也不瞒着她:“你若当真愿意,即日起我亲自教你”。 嘉卉:?! 她见人要走,赶忙拦住她:“师太,您真的会武功吗?” “你不愿信便作罢”师太作势要往外,身后的嘉卉即刻大喊:“学,我当然学”,生怕她没听见。 从最开始的扎马步,屏息凝神,呼吸深长,嘉卉没多久就在崩溃的边缘,只不过每回想起练到这么久作废太过可惜而选择了持之以恒。 “习武,要精于内功,也要研究招式技艺”师太的话对念安而言不是很能领悟。 她只知晓遵照师太的话每日勤加练习,在四年的时间里,嘉卉所学会的技巧,足够保全她自身的安危,日渐精益她也就起了要去昭国的心思。 师太不会放由她这么胡闹,嘉卉没有告诉过师太太多自己身世的事,她不告而别留下了那封信,信上道明了去处以及她没有提前告知一声的歉意。 这份信至今为止都被师太留存在匣子里,嘉卉要走她预料到过,否则她也不会提出要教她习武一事,她每日念佛祈祷嘉卉能在途中保全自己。 嘉卉离开了寺院,令她的生活变得清冷,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她每日吃斋念佛,生活平静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