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干一场
挥剑,却发现双手无法动弹。
被云拂影抱紧了。
她在吴鹗卧房等待的时候,发现黑土地上长出一枝嫩芽,孱弱的身姿艰难撑起两片新叶,小巧可爱——
如果叶尖不长牙齿的话。
脏污的灵力攀附着黑土肆意融合,产生神秘的、不可说的幻化。
云拂影不认识这棵野草,它就像灵府的一位租客,
难以结交,但已共生。
环绕着高丙的双臂生出无数细小的牙齿,急不可耐地吸食着他的灵力。
越吃越多,越来越饱,牙齿一排接着一排地长。
云拂影手臂上的皮肤被它们挤开,露出鲜红如牙龈的血肉。
长剑从他手中溜走,高丙的灵脉正在分崩离析。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嘶吼,却被云拂影抬手堵住了嘴。
她把长满牙齿的右臂按在高丙双唇之上,右手顺势搭向他的左肩。
月光下,清院里,宛若恋人相拥,男子动-情亲-吻女修的小臂,她靠在他肩膀上,眼含期盼。
高丙的灵力终于干涸,身子瘫软,从云拂影怀里滑落。
被她勒住的几处皮肤残破不堪,表面粗糙,如扯开的干柴。
死透了。
云拂影的新芽枯萎凋落,手臂恢复光滑。
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除了灵府里大片沙化的黑土,和消失的脏水。
她没有得到高丙的灵力,自己的灵力储备也彻底空了。
刚才的疯狂像是新芽急于走完自己的一生,什么都没留下。
云拂影从芥子袋里抖出吴鹗,把他拖到高丙身边。
摆出一副互相残杀的模样。
在她的计划里,吴鹗的命运是这样的:
他揭了通缉令,只想发财懒得找她,要向高丙买一个类似长相的人。
高丙来到吴家灵食铺面谈,两人没谈拢价格,大打出手,双双殒命。
现在只要在他们身上留下对方的招数即可。
她跑进吴鹗的卧房,试图找出他收藏的邪门功法,看看有没有类似吸血牙齿的招数。
还挺好学的,一本残破的经书就摆在书案上。
拿起一看,封面写着“九罡功法遗集”,再翻开:
这边画着一个人彘,那边写着入魔秘方。
嚯,好血腥!好惨无人道!
好想学。
云拂影拿起入魔的那一页纸使劲晃荡,让它布满褶皱,看着像时常翻阅的痕迹。
然后合上经书,规规矩矩地摆回书案。
为什么要给死人泼脏水!?云拂影质问自己。
“因为我能。”
接下来是高丙。
她握着长剑对准吴鹗的阵盘,迟迟下不了手。
高丙看着像个剑修,修真界最热门的职业,但她对剑一无所知。
她调整劈砍的角度:要么干脆捅吴鹗一剑算了。
正犹豫呢,身后响起一个男音:
“高丙的杀招不是这个。”
云拂影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扑倒。
她握紧剑柄转身——
来人身材干瘦,厚嘴唇,满脸雀斑。
是姚闻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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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帐内,俞麟泽从昏迷中醒来。
今晚他无故紧张不安,等到了子时,灵海波涛汹涌,他又一次被关在灵府之外。
俞麟泽调动经脉逆行,试图强行闯入,结果气血翻涌,顿时意识尽失。
他从床榻上缓缓坐起,披着一肩散乱的黑发,有几束靠在脸上,衬得肤色更加苍白。
旁边的男修急着发问:“如何?是灵障么?”
俞家女婿韦泊霁以为他和俞怀宸得了一样的病,他很担心俞家的将来。
“不是灵障,” 俞麟泽语气笃定,他的灵海翻起巨浪,好像在奋力寻找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有点……疯狂?
韦泊霁皱着眉头:“难道是救治怀宸时发生了意外?”
他们逆天而行,难免会遭到反噬。
“未必。” 俞麟泽盘腿调息,双唇重现血色。
他另有猜测,这与那神侍有关。细说起来,他从那天起就感到头部有些不适。
搜魂术是九罡宗遗留功法,尚未成熟,很可能被她抓住错漏予以反制。
他要去验证一番。
想到神侍就在此界,俞麟泽红唇微张,眼角带笑,像重归山林的猎手,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