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每到最后的阶段，所有同学都会呈现两种态度，一种是埋头苦干，努力复习，还有一种便是自我放弃，随性洒脱。　　两种极端。　　姜垚属于前者，易深属于后者。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易深找茬。　　姜垚出去接水，易深都能来呛她两句。　　久而久之，姜垚便不把这放在心上了，只当他幼稚没事干，或者是看她不顺眼。　　冬季空气干燥，鲜少下雨，这天却下起了绵绵细雨，夹杂在刺骨的寒风里，更加让人打寒颤。　　姜垚手脚冰凉，像往常一样趁课间出来接热水暖胃，也像往常一样，依旧碰到了易深。　　一如既往，易深总要说上一句，“好学生，又出来接水？”　　姜垚实在是被他弄得烦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易深居高临下看着她，“又怎样？”　　姜垚深吸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想与他过多接触，却没想雨天地滑，脚下站不稳，重心就往后倒。　　易深揽住她后背，轻而易举就将她推起来。　　她站稳后，他才迅速抽手。　　姜垚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声谢谢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若是换做其他人，她肯定立马道谢离开。　　可这人是易深，天天幼稚地来呛她，她简直是烦透了。可他这会儿又帮了她，她实在拉不下脸来跟他道谢。　　易深嗤地一声，“不想说就走了。”　　他一点也没犹豫，转身就走。　　姜垚瞟了一眼他的背影，也没再多留。　　姜垚在九班，易深在七班，刚好就在对面。　　南方的教学楼是开放式的，面对面都能看见。　　姜垚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从高一开始，她的位置就从没变过。　　对面九班门口站着一个人。　　“哥，你站这干嘛，不冷吗？”　　丁浩宇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就看易深靠在门口。　　易深撇他一眼，“我站这等你。”　　丁浩宇夸张的撇嘴想去拥抱他，“哥，还是你好。”　　易深按住他额头，皮笑肉不笑，“滚。”　　丁浩宇安静下来，委屈地自己进了教室。　　易深透过外面的雨，一眼看见了靠窗的姜垚。　　她正在做题。　　他看的出了神，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才回到教室。　　教室里的暖气让他浑身气血都通畅了。　　“深哥，考完试，咱出去搓一顿。”　　易深看着他，无声的询问他又有什么想法。　　丁浩宇使眼色让他看桌底，“商业街新开一家烧烤店，新用户办会员打五折。”　　易深仔细翻阅了一下，刚想抬头答应，他的眼前就多出一张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是他们的班主任。　　易深将手机放在她手上，她才满意的走上讲台。　　同学们大气不敢喘，丁浩宇欲哭无泪。　　“说了有多余的手机别被我逮住，逮住就要不回了。”　　班主任将手机放在讲台上，若无其事的开始上课。　　“深哥，我嗓子要咳烂了你都听不见。”丁浩宇用书挡着脸转头跟他说话。　　易深趴在桌子上，“没事，哥等会儿给你要回来。”　　下课后易深确实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　　“说了不会还，还来干嘛。”班主任先发制人。　　易深磨磨蹭蹭走到班主任面前，面露难色，还是开口了，“姐姐，保证不会有下次！”　　班主任抬起头来，“正经点，叫什么呢。”　　“姐姐，您年轻漂亮，我才叫您姐姐的。”　　姜垚刚好抱着一堆数学试卷进入办公室，听到这话，不免多看了几眼。　　易深感觉脸都丢光了，瞪了姜垚一眼。　　虽说是奉承的话，班主任面上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我有一个条件，做不做得到看你。”　　易深咬牙切齿，又不能表现出来，“我都可以，您说。”　　“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进步十名。”班主任盯着他。　　易深愣了一下，进步十名。　　“好。”为了赎回手机，只能答应了。　　“我可以先把手机还你，如果做不到，那就乖乖再交上来。”　　“谢谢姐姐。”易深立马伸手去接手机。　　班主任缩回手，“好好叫。”　　“谢谢老师！”　　易深回到教室把手机拍在他桌子上，“你的好办法成功赎回了你的手机。”　　丁浩宇嘿嘿笑起来，“那不是我的好办法赎回了手机，是你的脸赎回了手机。”　　易深按着手机就是不给他。　　“哥哥哥，我错了，下次保证不会！”丁浩宇这才如意拿到手机。　　易深想起姜垚的眼神，气儿都不通畅了。　　第二天课间操，易深一个一个交换位置，直到换到姜垚身边才停下。　　这个学校的站位以一班二班为基准，依次按奇偶往两边排，所以七班和九班挨着。　　伸展运动，他故意往右移，去打姜垚。　　姜垚不理他，也朝右移一步。　　他继续跟着打她。　　姜垚瞪他，他装没看见，继续若无其事借机打她。　　“你烦不烦。”　　“怎么了，学霸姐姐。”易深很无辜的样子。　　“幼稚。”姜垚继续跟着做动作。　　“姜垚，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这话一出，她的动作都跟着开始心虚了。　　易深看她这样，难得的觉得顺眼了一会儿。　　“姜垚，告诉我为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小声回答。　　“别给我说什么好好学习。”　　姜垚沉默了，这个理由确实太糊弄人。　　况且她自己转头就和周嘉轩在一起了。　　音乐停止，领操人组织集合，姜垚逃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