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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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笔记本这个决定把哈尔从忙碌中解救出来。晚上他比平时更早地回到了寝室。寝室里只剩他们三个,纳威和西莫最后还是回家过节了。
哈尔暂时也没有学习或者玩点什么的兴致,躺在床上颇有点百无聊赖。倒是哈利和罗恩精神很好,互相抽纸牌,似乎要把下午的快乐延续到晚上。
柔软的枕头和被子抓住了哈尔,他几乎没有挣扎就投降了。脚下暖烘烘的,床帘外罗恩和哈利压低的笑声有点模糊,却令人安心。
在这似睡非睡的朦胧时刻,他想了一会笔记本。
他原本想拖到圣诞节后再交日记本。现在提前交了。嗯,也许是好事。他能感觉到里德尔微妙的态度,那个记不清的梦正是一记警告的钟声。
这都和密室相关。密室,像个缠满阴影的谜团盘亘在他们脑后。
金妮最近还是那副样子。他疑心是教授们的调查遇到瓶颈,或者有了进展,但因为他没有资格参与,自然不明白其中关节。里德尔怂恿他打探消息,当然,他怎么会知道呢。
压着它做的梦暂且退却了,又惦念起里德尔的好处来。他完全清楚什么书在什么地方,对禁书区和隐形书区有深刻的了解。要是他少问些金妮的问题,他们会相处更愉快。
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将蓬松的带着洗发水味道的发丝均匀铺在枕头上,然后掖紧被角,翻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滑入无意识的黑暗——不是梦乡,他今天真不想再做梦。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他很早就醒了。饱睡后的舒适余韵让他窝在被子里对着床顶发了会呆,随后沿着被子滑到另一头,先让脚落地,然后懒洋洋地直起上半身,稍微活动筋骨,轻手轻脚地溜去洗漱。
格兰芬多提供热水,长柄铜壶就立在洗漱台边。袅袅热气蒸腾,雪白的毛巾叠得整齐,放在各自的小柜子里。温水往脸上一扑,最后一丝迷瞪彻底消散。他擦干净脸,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刘海因为过长被水打湿了,暂时乖顺地贴着脸颊的轮廓。
以前每三个月就有人来替他剪一次头发,现在到霍格沃茨自然没有这种事了。他也觉得当时的理发师手艺不太行,所以只让他把太长的部分剪去,其余的头发随它自由生长。他的发质偏硬,短发容易翘,就像哈利那样总有几撮不服帖。留长了反而好些。
他端详了一番,挑起两鬓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
除了头发变长,他也长高了一大截。在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件成色还算可以的绒衣准备穿的时候,他很突兀地发现了这一点。肩膀紧了,袖口短了,不合身。
因为霍格沃茨要求穿黑袍,他一直没有在意自己袍子底下穿的怎么样,还是从前的那几套款式简单,除了整洁干净没什么别的特点的衣服。哈利也是这样,他的便服总是过于宽大。
他想了想,朝床脚堆着的礼物走过去,弯腰翻找,找到一个普通的编织袋子,上面贴着一张纸,潦草地签着福利院院长的名字。福利院还记得每年分给他一些衣服,他敷衍地在心里说了声感谢,倒出来一堆半旧不新的衣服。几件衬衣,三四件衬衫,有黑有白,还有一件红格子,以及棕色起球毛衣和打补丁的夹克外套,两条牛仔加绒裤。
他试了试,并不都合身。一旦注意到衣物的问题,这些瑕疵似乎就变得不能忍受了。他们应该买点新衣服,他早该想到的。
目前没有替代品,他套上新的裤子,继续在礼物堆里翻东西。罗恩送了他一本讲魁地奇的书,哈利给他准备了一套金色的坩埚和配套的瓶子(这显然不能在斯内普的课堂上拿出来),赫敏送了一本关于炼金起源的厚书,还有海格的礼物......
韦斯莱夫人的礼物在最底下。鼓鼓囊囊。
他一打开包裹,就把那件起球的旧毛衣塞回编织袋,和一些去年的不合身衣服一起压到箱子底部。
感谢韦斯莱夫人,今年的礼物也是毛衣。他真心实意地想,套上这件“妈妈牌”崭新的淡青色毛衣。她在前面织了一把飞天扫帚,细心地用金色的线在扫帚尾部打上光轮的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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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推门进来,看见哈尔捧着一本书坐在火炉前。她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淡青色毛衣和格兰芬多红沙发的适配度,才开口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哈尔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书,“吃过早饭了?”
“没有,事实上是另一件事,”赫敏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清他手上的书的封面,上面是一个骑着扫帚的巫师,正冲她眨眼,“复方汤剂已经大功告成了,我刚才把它们装起来。”
“恭喜。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问问马尔福?”
从马尔福那里探听消息是他们没找到嫌疑人之前的决定。哈尔认为,尽管他们现在捉住了金妮,去多了解一点斯莱特林依然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