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解九的日记

19xx年x月x日

今日与老八同赴绝冢，得见一女鬼，甚异。

其发短，着装似异族，口音似北平而非，姿态飘然，唯吾一人得见（用之否？），观之状似警惕，然稚若孩童，吾有所问，每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非其不可触，亦无人可见，现下必为人所诓，不知何处也。

其是否与绝冢相关？待查。

19xx年x月x日

于得墨楼谈货源之事，其口言无趣，穿墙至邻厅，闻得周七手欲谋吾。是夜，先发制人，刘为吾心腹，竟与周沆瀣一气！其女所言不虚，为子孙绵延，当多思后手。

19xx年x月x日

其女今知吾名，大惊且怒，似知解九之称久矣。然知解九却不识吾，怪。于老狗处旁敲侧击，无果。此女系何处来？迷也。吾许其随左右，其以密闻报之，击掌为盟。（击不到，故而不算数）

19xx年x月x日

午。女梦呓，谈及秦岭，青铜古树，古神，梦醒不觉。吾大惊，因昨日收佛爷书信，谈及苯教神之事，亦言一神状树，可解世间之惑。吾遣人往秦岭探之。

19xx年x月x日

女随吾共赴九门会晤，甚为欣喜，上蹿下跳。吾欲视而不见，仍为铁拐李所觉一二。时局动荡，九门前路难测矣。

19xx年x月x日

吾子出生，名连环。女面容有异，问之，不得听，即知为天机。然女屡道天机为吾避祸，为何此次不得言之？恐与家族后世相关。慎之！慎之！

19xx年x月x日

吾赴仙姑约至其家，得见古经一卷。经出，女泯于半空。大惊，仙姑问而无从答。复归。

19xx年x月x日

遍寻不得其女，恐已不在人世，大醉，只当一梦。古经为佛爷所带，据传上通一神。此神不祥！寻齐八问询，闭门不出。

19xx年x月x日

齐八自寻上门，所言骇人听闻。吾得秦岭消息，欲一探。

19xx年x月x日

世人皆欲通古晓今，更有一掷千金求预言者，不计其数，吾本亦以为此，殊不知得言而无力，是天下至悲。所幸女告知之事颇多，仍有转圜余地，只怜后辈为吾等所累，业已深陷其中。

19xx年x月x日

得见张起灵。貌不过二十左右，气势不俗。与九门相约守青铜门，共享终极与长生之密。齐八所言，一一应验。

19xx年x月x日

计划启动。

19xx年x月x日

吾儿复得一子，名雨臣，试之，为青铜所允之人。访二月红，仍记当年之约。

19xx年x月x日

闻吾儿连环死讯。知子莫如父，其分明跪于廊下请罪，观其神情，...（墨点）孽子！

雨臣尚六岁，父亦老矣，诸子暴毙蹊跷，今置解家于何地！

罢，罢。

“爷爷。”解雨臣立于书案前，静等解九爷看完手中的册子。他8岁，却比同龄人懂得更多的事情。可此时爷爷的神情，他看不懂。

“雨臣啊，来。”解九招呼小花过去，将这本写了大半辈子的日记递给了他。

“帮爷爷烧了。”解九说完，径自闭目养神。

解九爷对解雨臣这个未来当家更是从来都是不隐瞒的，但他书房里有个密室，却是谁也不让看。

解雨臣跟着二爷学的不仅是戏，也察言观色。“不该问的不问”，他深谙此道。但最近爷爷书房里摆了个铜盆，每天都会从密室里拿东西然后烧掉，有的是解雨臣偷偷看过的，有的老头子盯得紧，他也不曾见过。左右都是些老古董罢了。

今次是一本线装册子，有年代了，他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自然也想瞧个究竟，于是点起火柴后将书册的脊背竖直放进盆中，假借扇风的动作，扇开册子页瞄上两眼。

解九爷可能是闻着烟味，咳嗽了起来，解雨臣一惊，也没多看，起身倒水，回头却见那册子一下就烧没了，只依稀记得上面很多的“女”字，难道是爷爷哪个早逝的女儿，他的姑姑的记录？回想爷爷的神情，确实有着悲伤。

“爷爷，刚刚那是什么？”解雨臣还是问了。

解九爷却是笑了，一贯不喜欢讲俏皮话的他一语双关：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