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老女人提着个破编织袋,眼神直直的,像个疯子。
“我儿子被你们害苦了。”
吓得沈今今一怔。
伸脑袋去看她是谁。
老女人语气也直勾勾的,朝边柏青:
“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陷害我儿子强X,一个陷害他故意杀人。”
沈今今终于认出——薛永泽的妈!
一次比一次老。
上次往她头上罩购物筐的时候,她还没这样苍老。
薛妈眼神不打弯,喃喃的:
“我儿子无期了,老公和妹夫也被抓了,我家散了。”
妹夫?
薛永泽开山庄的姨夫吗?
当初他扔给薛永泽山庄上的钥匙,不会看不到外甥副驾上的年轻女孩,肯定知道外甥和她单独待在山上七天,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纵容犯,肯定又参与了薛永泽的保外就医案,进去活该!
边柏青懒得搭理半疯的薛妈,侧身护着沈今今要走。
薛妈喊住边柏青:
“我儿子无辜,没有强X,她是个表子。”
边柏青使劲遮好沈今今,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滚!”
薛妈一直语气失去波澜:
“你是做了个局,把我傻儿子送进去了吗?”
沈今今抬头望着边柏青的下巴。
他从未讲过被薛刺杀的过程,她也不敢问。
边柏青正盯着薛妈,他忽然伸手,捂住了沈今今的耳朵。
沈今今搂着他的腰,顺势把手搭在他的腹部,感觉他的腹肌一紧,吐气回答了薛妈。
她猜边柏青吐出的那两个字,发音:
不是。
边柏青似乎一侧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一闪而过,不屑地瞥走眼神,松开捂着沈今今耳朵的双手,怀着她,离开了薛妈阻拦的位置。
薛妈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像个失去灵魂的僵尸。
烟熏火燎的烧烤中,边柏青和沈今今干杯鲜啤,她望着烧红的木炭,开玩笑:
“真晦气,应该找个火盆跨跨。”
边柏青没有接话,只和她聊烤串,但第二天,沈今今的闹钟没响,她没去成码头。
从码头回来的沈青渊给沈今今联系了青云观,让她新月的第一天去那里静一静,不出一礼拜就要结婚,去讨个吉利。
青云观不在偏僻的山上,而是市区的边上。
算是在闹市中的一个道观。
却很清静。
边柏青不能陪沈今今进去,男的止步,而且七月一日建军节,他要和边董陪同省市领导去陵园扫墓、敬礼。
他让小子等在道观的大门口,有点不放心地走了。
肯定是他找他妈提了跨火盆,他妈找了这么个地方,他倒又不放心了。
沈今今觉得滑稽:
我就随口一说,大哥当真了······
随着道姑带路大殿,按照规矩,手机要寄存,沈今今交出手机。
但沈今今不拜任何偶像:
“我没有信仰,也不跪。”
道姑只是目中无人浅笑,不作强迫。
带沈今今去往念经殿。
沈今今赏着幽静的景致,心中嘀咕:
所有的教都一样,先用个巨大的偶像唬住人,让人产生恐惧,还以为是自己的敬畏心。
等矮化完自己,马上会有配套的洗脑包,灌输什么都觉得有道理。
怕道姑给的水里有让人喝了迷迷顿顿的东西,沈今今连水都不喝。
道姑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似乎被看穿警惕,沈今今也面无羞色,倒置水瓶,确定不漏,没有放迷·魂·药的可能,她才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水。
眼前就是个大火盆,道姑们示意她跨过去。
沈今今蹭一下,越过火盆。
空旷的念经殿,沈今今坐在中央的蒲团,一帮道姑围着她。
齐声、低喑、嗡鸣的诵经,逐渐松懈了沈今今的防备。
不知道诵经时间多长,也许半小时,似乎又是一天过去了。
她忽然学起道姑们,虔诚地做起祈祷的手势。
望着青石大砖,时光冷却在上面,窗格里漏过的阳光也柔和,像错折了年代的光。
失去了时间感。
沈今今飘飘忽忽跟着道姑们往前,拐弯,踏过石子路,别过大松林,眼前开阔,有条河。
一个姑子陪她下河,上了只盛两人的船。
顺着水流,不用划桨,船悠悠进了山里的隧道。
彻底离开人间的感觉······
越往里,越潮湿,山壁上开始出现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