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乘电梯,碰到被人搀扶出院的舅。
沈今今没有热情,只问了一声:
“去几楼?”
也是一楼。
下电梯,舅先开口:
“我思来想去,你不信,我也要说。揍你弟,有我支使,但我绝没想到人员一杂,不知道谁没轻没重,打断了他的腿。那是个意外,真不是我的初衷。”
沈今今不置可否:
“我快结婚了,等着舅的礼物了。祝早日康复。”
随便你怎么解释,法拉利要定了。
在舅和搀扶人的注视下,沈今今神态自若离开。
上车前,沈今今似乎听到了妈喊她的声音。
车子利落打了个转向,开走了。
在猛然意识到妈绝不会悔改,而是病后需要一个孝女财女的时候,沈今今先挥刀,剪断了最终的情感脐带。
后视镜里,妈没追上,身影由一个叹号,缩成一个句号,直至消失,被彻底抛弃。
男权社会里最喜欢的不计前嫌大团圆和强烈的女人撕逼,全然没有。
女人,由她们自然发挥,还有沉着冷静的可能。
宽容,可是女德定制大礼包,而沈今今目前喜爱余绍良腿换的法拉利。
显然,余家只喜欢送没有轮子的麻烦礼包——
“柜哥”余绍良突然有了动静,主动联系沈今今。
沈今今把车停在路边,车窗开着一条缝,贪恋着冷气。
余绍良鬼鬼祟祟蹲在车门前,扒着窗缝:
“姐,阿龙不见了。”
他双眼通红,估计输急眼了,却还没爆个大雷,沈今今不耐烦:
“你有病?消失几天,突然冒出来提个不认识的人。能不能说点你过不去的槛,叫我高兴一下。”
余绍良注意着四周,面色焦急:
“姐,你不知道,太诡异了!阿龙给我钱,叫我帮他租房,我租了,他很大方,也叫我住进去。我自从在外面赌上后,都是和阿龙住在一起。”
沈今今故意大叫:
“同居?你真是gay子!”
余绍良投降的手势:
“我不是!笔直!姐,求你,先听我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有人杀你灭口?谁净干些喜闻乐见?爱听些合我心意的!”
“不是!从余正海要跟内蒙的签卖矿合同,我就认识阿龙了。时间不算短了吧?但他最近,忽然销声匿迹了,一个招呼没打。手机注销,连租房内他的睡袋都不见了。”
“这有什么稀奇?你和劳力士play的满城风雨,人家gay达响了呗,你偷偷藏不住啊!”
“我去几个场子找过他,都说没听说过这个人。奇怪,明明是他带着我开眼界的,现在都不认识他!”
“切,赌博,上不了台面的灰产。只要出事,当然都说不认识,没见过。”
余绍良瞪大了眼:
“姐,你也觉得阿龙不对劲?”
“还带你开眼界?是带着你赌大的吧!”
沈今今不屑什么老鼠、龙。
赌棍一根。
余绍良恍然大悟似的:
“草,我赌大的,还真是他带的······不过,他带我玩的那几次,也赢过大的!还好几次!所以我才信任他。他很有本事的。”
草,这傻毛!
一听就是别人早组了局,阿龙估计就是个撺掇的角色,让余绍良尝口鱼饵,上钩杀狠的。
碰上老千了。
沈今今翻个白眼。
余绍良还在捋思维:
“姐,要不说遇到事儿,得着你拿个主意呢。阿龙之前还带我去天桥算过命,算命的早就算出我,我打过你······”
他还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沈今今冷眼斜视。
那股子恨,升腾。
从来也没忘记过,只是他还有一点利用的价值。
余绍良还在神叨:
“还说,我不还你半条命,就会引来毁身之祸。果不其然,没过半个月,我腿叫人打断了。嗐,我早该叫你踹我几脚,扇我几巴掌,把霉运破了就好了。你猜有多邪?等我重伤好了,再去找天桥下算命的化解灾祸,卖袜子的都说没这么个人。真奇了,难道高人都会点隐身术?姐,你说是不是真有佛魔神怪一说?”
沈今今不信算命,但精神一震。
感觉越来越邪乎。
她沉默半天。
“阿龙什么样子?”
余绍良扒住车窗,低声:
“所以我说他邪乎,这小子天天戴着黑色棒球帽,胡子那么密,从来不刮,压根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块头不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