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窗外隐约传来行人路过的细碎声响,窗内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暧昧的氛围像是一张不断展开的大网,一点点吞掉窗外那些与之无关的噪音。
在那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一声蜂鸣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任景川手快的用另一只手挡住表盘按了下。
空气里的暧昧氛围被瞬间打乱,温苒勾了一下耳边的乱发,不敢像刚才那般直视他,没话找话的说:“你的手表是和手机链接的吗?又有信息提醒了。”
“是健康监测功能。”任景川的语气里满是对这个功能的嫌弃,但他并没有因此摘掉手表,“公司在跟进的一个投资项目,自己戴在手上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款产品的未来前景。”
她发现他平日里几乎很少摘这块智能手表,投资人的目光果然不仅要看的长远,还得对每一个项目认真负责。
温苒想继续压香灰,却发现香炉里的香灰都被他压平了,她在他的指导下用香扫清理了壁炉里的余灰,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步骤,最后填上香粉。
任景川和她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香,今晚点一次试试看,希望对你的睡眠有帮助。”
费了心思和时间去完成的东西总能勾起人的成就感,哪怕只是一炉小小的沉香。
温苒满心欢喜的端着它往楼上走,笑着说:“那我不能浪费,就算中途醒来我也会打晕自己继续睡的。”
事实证明,对于温苒这样的失眠症患者来说,多好的香都无济于事。当凌晨三点第二次从床上醒来,温苒无奈拖着疲倦的身体爬起来,去客厅去找水喝。
她握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上的就诊挂号APP,犹豫要不要挂一个失眠门诊号。
自从母亲去世,她就有些抗拒去医院那种地方,光是想想那一个月在医院里与死神赛跑的日子就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那种竭尽了全力也留不住至亲之人的感觉,像是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每次梦到母亲离开,或是父亲跳楼的那一刻,她都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根玄,那根紧紧绷着的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松开,亦或者在未来某天乍然断裂。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去一趟医院的想法。就在她准备回屋时,沙发上搭着的一件黑色衬衫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他不会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外面,这或许是他准备丢在这里给家政阿姨收拾进洗衣房的衣服。
她往后看了一眼侧卧那扇紧闭的房门,拿起那件衬衫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衣服上果然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古朴的树木香氛夹杂着清幽淡香,这个香味和沉香很类似,却又沾满了只属于他的味道。
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好睡眠都依赖于他躺在身侧,或是裹着他的外套,温苒又一次看了眼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踌躇了一会儿,干脆拿起那件衬衫回了卧室。
她只是想要试一试,是不是抱着他的衬衫就能入睡。
后半夜,温苒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甚至少见的拖到第二个闹钟响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起晚了,没时间留在餐厅享用早餐,急匆匆的塞了一片吐司在嘴里,还顺便拿走了一盒牛奶,正要出门,从卧室出来的任景川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她说:
“一起吧,我开车送你。”
两个人的公司不在一个方向,他虽然送她去上过班,不过这些都是基于她早起的前提,但今天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她怕自己会耽误他的上班时间,这些小顾虑却好像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第二次邀请她:
“走吧!”
温苒不在犹豫,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后来想起那片被咬了一口的吐司,温苒自觉的用纸巾抱起来捏在手上,虽然他的洁癖症并不如刘思然说的那般夸张,但和他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确实能看到他在这方面保持的比她这个女孩子还要爱干净。
任景川将车开上路才发现她手里还捏着那片吐司,和她说:“我开车平稳,你可以在车上解决早餐。”
温苒挺饿的,车主一发话,自己就不管不顾的在车上啃起了面包,加了牛奶的吐司经过烘烤后有一股奶香味,睡好觉连胃口都变得好了起来。
“昨晚睡的怎么样?”
温苒忽然想起那件还塞在自己被窝里的衬衣,而他这么问显然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一件衬衣。
正常人抱着别人的睡衣入睡,那是会被当成变态的。
她含含糊糊的点了个头,好在那之后他没有问失眠的事情,将她送到公司楼下,约好了下班来楼下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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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吐司没起什么作用,早上开过例会她就觉得饿了。没抗到中午,温苒抽时间去了公司楼下的面包店,早上那片吐司是任景川烤的,她买了一袋,再吃一次又觉得没有烤过的香。
提着吐司搭乘电梯回去,温苒不巧在楼道里碰上秦仲,她叫住了他,提醒她明天要带捷力酒店的孙部长去工厂的事情。
秦仲哪里敢忘记啊,笑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