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

很多人并不知道支撑一个人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有多重要，或许那个人本身也不清楚。

然而当选择来临时，重要高下立判，不比呼吸更本能。

……现在就是高下立判的时候。

“我曾听闻，有一个哲人。”

你缓缓道，脑海里闪过很多记忆，那是书本上面的东西：“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在山洞外面，看里面的影子。”

男子沉默不语，他觉得事情有些超乎发展。这个一直背对着他挺直脊背的少女，声音温柔地说着，头发汗湿在衣襟上，指尖对准太阳穴。

他看着那支撑头颅的颈部挺直，覆盖着黑色布料的手由是慢慢画出痕迹。而少女没有发现，依旧在说:

“那是他的影子。一直想要出来。”

你道，“哲人对它伸出手，可是无论怎么做，他们都够不到对方。”

男子，钟离，岩神，已然知晓了她话语里的未竟之意，说道，“因为有太阳。”

太阳是一切的开端，也是缠绕在两个存在上方的巨大的阴影。

——多么可笑啊，带来光的存在反而成为了阴影、

这又是因为什么？

“哲人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有一天想到了方法。”

“他找来泥土岩石一一封死了洞口，跑进山洞，点起了一把火。”你越说越快，似乎嘴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哲人的影子因而也出来了。他们在火堆下观察对方，试探地够到了彼此，然后影子开心地抱住他……”

“最后……”

你双目无神地念着，语音细不可闻：“他们成为了一体。那才是完整的哲人。”

那才是一个人。

……

啊啊、被太阳笼罩的[人]，算什么人?

钟离轻轻地，叹息似地发出了声气音。他收回手，空中勾连完成的纹路没入眼前人的脊骨，少女在原地愣住几秒，手指孤零零地对准原来的位置。

她再也动不了了。

“你觉得，太阳想要一直挂在天上吗？”

钟离道。

“哈、”少女扯开嘴角，“那又不是我的太阳……”

她嘲讽地说，“我只有火。”

说完这句的人直接脱力地倒在了地上，钟离看着她，耐心地俯下/身来抹开粘在脸上的发丝。那白净的面容上一双眼睛依旧在睁着，瞳孔里流转着金灿灿的光辉。

是一把火啊。

“我与足下无缘。”

男人道，“足下已然是心中有火的人，并不需要太阳，钟离知晓。”

“可足下也要明白，点起火并不是完全的好事。被烧毁的，并不完全是这一国的人。”

“而足下……对某太过防备。”

男人说，“其实……”

此一国与彼一国者，都是美丽的国度。

所以。

“为何不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