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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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有时间出发去寻找当初救下你的人。一路上,冒险家协会委托的青年难掩热情地介绍着从蒙德城到低语森林,再到星落湖和望风山地的种种情况。由先行者不断开拓维护的道路比想象得平坦,马车驾驶在上面,起伏颠簸的弧度连你这种病弱的身体都能适应。
抬手掀开马车小窗的围帘,窗外的景色和在蒙德城内所见没有太多差别,以常青的林木为主。葱茏的景观点缀着偶尔因地形而变深的色块,你怔怔地看着它们,觉得长久以来缺失的绿色都在这里补足了。
“说起来,当初还是我所在的冒险家营地接待你们的。”青年摸着脑袋自豪地说,“那天晚上,芬德修女处理你和哈维时直呼情况紧急,还好协会人里有熟悉症状,急忙给你做了降温。”
年轻人喋喋不休,你在他平平无奇的面容上绕过,顺接着有些陈旧的衣物,“后来修女说这个情况必须请芭芭拉小姐出手,我们才派出一部分人手返回蒙德城。风神保佑,据说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相关的人员名单还请转交给我一份。”将眨眼间记录下的地形和风景图册上的状态一一核对好,你眼神真挚地转向冒险家,“并非只有那位可敬的哈维先生帮助过我。这一路伸出援手的大家,我真的、真的都想依次拜谢。”
“啊,是这样吗……”青年无措地挠挠头发,衣服领子随动作显出凌乱且不太贴合的状态,他立刻转移话题道,“看,前面就是星落湖,还供奉着巴巴托斯大人的神像。我们一个比较大的营地就在那里,待会可以让马匹休息下。”
这是个合理的建议。你不疑有他让雇佣的车夫停在水源清澈的位置。冒险家下车后大喇喇地四处扫了几眼,随即指明一个方向,协会的旗帜正在绿意中若隐若现,“在那,我们赶快过去吧。”
微风拂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哒!
然而当脚踏在这片陌生的土地,瞬间,一股颤栗的寒冷感陡然袭击上了身体,让你僵直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去的人影:
“唰——唰唰!”
陌生的能量蓦地从外界入侵到内部,爆发性地生成旋转的长蛇,向五脏六腑处啃咬。痛意如同浪头迅猛无匹地袭来,霎时,你的脸色变得苍白透明,大脑处无端而起的轰隆隆的嗡鸣飞快蔓延到眼睛部位,随即是口,然后是躯干和四肢。
等、等一下。
试着张口喊住前面的青年,却发现视线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模糊。你努力抬手想要抓住旁边的车架稳住身体,结果这个平常的小动作竟然在此时难如天堑……
腿、腿呢?
腿受不受控制?
被陌生遭遇惊扰到神思,你试图用平常不太作为探知的肢体去感受环境,然而结果毫无疑问也是失败。你的意识与身体似乎已经变成了两种无从关联的东西,它无法对你的指令做出回应,只留有还在的思考去努力,努力着搞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
冷静。一切都是踏入这片陌生的土地开始的。
你在茫然无所依的黑暗里沉下心思考,大脑飞快复盘一切细节:星落湖的位置没问题。冒险家协会营地的位置也没问题。
那个身份可疑的冒险家嘴里的情报虽不太真实,但不会用蒙德基础的知识欺骗你——他和背后的人真要做什么也只会是到达营地前的这段路,也或者是重新上路的安全时间,不存在这么急躁的出手方式。
那就不是人的原因,而是环境的。
剩下的还有什么可能?那个风神的神像?你在蒙德城内的神像下欣赏过,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区别?
迷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你在脑海中不断推敲各种可能,直到意识有些混乱时才发现连黑暗都显得有些模糊。惶惶然地,你感受不到自己是否在思考,也无从确定意识是否还保有清醒,这和当初沉溺在大祭堂死亡的幻影不同,更像是[灵魂]正承受不住载体的毁灭,只能选择自我保护......
对,有点像梦,然而理智——
那就还活着!
认识到这个事实的你飞快地抓住了那最后一点清明:假如[身体]这个载体有问题,更大可能是前段时间体内空虚到连元素之力都调动不起来的状态影响。原本你还想试试缓慢的恢复,结合这次突然的遭遇来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欣喜地想要注入到空出的缝隙里……
那么,一开始的反应就不奇怪了。
微弱的跳动的东西呼应想法,从黑暗的极深处一闪而过。你试着平静地“注视”它,元素视野下才能发现的色彩莹然而飞。慢慢地,跳动的微粒连接成线,又聚拢到一起在你面前转圈圈,它欢喜可爱地舞蹈跳跃,伴随着意识的波动,从高处一头扎进不敢探求的下面的黑暗,然后痛苦慢悠悠地迟滞性地传来,在心脏的位置炸开!
“唔!”
情不自禁地溢出道呻shen/吟,你用手指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