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上)
走进来,打眼一瞧,步履显得十分疲惫,背也不甚挺拔,正是当今皇上。
皇上跪下道:“皇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忙命他起来,道:“儿啊,才几天没见,你这是怎么了,身子怎么看着这么虚弱啊,瞅着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太硬实呢!是不是朝政太忙了,还是朝政有什么棘手的事,你可得保养身子啊?”
皇上道:“太后的话,皇儿谨记在心。
朝政上的事都还好,皇儿都能料理得过来。只是这两天没得空向太后请安,实在放不下太后的身体,所以皇儿特来向太后请安。
再有皇儿刚听说吴王派使者来朝秘密呈上帛书,想必是为了吴太子刘贤的事,皇儿怕太后忧心,那件事之前就没向太后禀告,还望太后见谅。
其实,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启儿,刘贤也过于骄纵了,输了棋便口出秽言,以下犯上,启儿才一失手将他打死了。
皇儿也早已将刘贤尸体运回吴国厚葬,也向吴王说了不少和软安慰的话,岂知他竟将刘贤的尸体又运回长安来,还偷偷秘奏太后,这分明就是在向朝廷示威啊!”
太后道:“我的儿,吴王刘濞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的,这件事他岂能善罢甘休啊。”
皇上道:“宽慰的话皇儿已经说了,他还想怎样?想造反不成?”
太后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哀家记得当年高祖皇帝就曾说过这个刘濞面有反相,还拿话敲打过他‘朕死后三十年东南将有反象,不会是你吧?’,那刘濞连连向高祖叩首,‘侄儿绝不会反,侄儿绝不会反。’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再赌咒发誓的,该反他一样会反。”
皇上忧戚道:“太后说得是啊!这也正是皇儿担心的,现在国家是富裕了,但各诸侯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已经尾大不掉,势压中央了,外边匈奴又接连犯边,内忧外患,实在是我汉室两大忧患啊!贾谊晁错多次向皇儿谏议,应尽快着手准备削藩之事。”
太后疑道:“削藩?要削了那些王爷的势力,那不是要动那些人的根本?他们可都是刘氏宗亲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怎会坐以待毙?削藩可得要慎重啊,皇儿!”
皇上道:“这个儿臣自然知道,儿臣也是思量再三,这几年匈奴仍不断犯边,儿臣想还是先用和亲政策稳住匈奴,再图削藩之事。”
说着,皇帝禁不住咳嗽起来,嗓子眼一腥,赶紧用绢帕接住,却是一口痰血,太后见了,忙拉过皇帝的手,说道:“好好的怎么又咳起血来?觉得怎么着?”
皇帝笑道:“不碍事的,太后,儿臣吃两剂药就好了。儿臣今日来,想请太后不要责罚太子,刘贤一事儿臣定会处理妥当。”
太后道:“哀家正想跟你说说太子呢,这个启儿啊,太不让人省心了,那么大的人了,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将来到底能不能撑起这大汉天下啊,哀家是真担心啊!”
皇帝眼神一愣,微一凝滞就掩过了,淡淡地道:“启儿还是一个当皇帝的好苗子,性子是急了些,毕竟年纪还小,以后儿臣多多教导他就是了。”
太后冷道:“都二十五岁了,年纪可不小了,你二十三岁就登基了,把个皇帝坐得风生水起,再看看他,行事顾前不顾后的。国事处理不好,家事也处理不好,哀家就没看出来他哪里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皇帝还是淡淡地笑着:“太后教训得是,儿臣以后对他一定严加管教。还有一件,吴王刘濞的奏呈如何处置,还请太后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