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上）

？”

窦婴能说什么，只得道：“娘娘请便！”

瞥眼看见刘彘立在一旁，说道：“太子今日放假，你也跟着放假吧。”

刘彘笑道：“太傅，荣哥哥有栗娘娘做的莲藕汤喝，我并没有，还是请太傅继续讲学吧。”

刘荣忙说道：“彘儿，你也别学了，跟我一块去喝莲藕汤吧。”

栗姬不悦，刘彘看在眼里，故意笑道：“只怕栗娘娘没煨那么多吧，您说是吧，栗娘娘？”

栗姬巴不得刘彘不去，忙说道：“这次是没煨那么多，你如果想喝，栗娘娘以后再做给你喝吧！”

刘彘微微一笑，冲着窦婴挑了一下眉头，窦婴只得笑了笑。

栗姬和刘荣走后，刘彘对窦婴说道：“太傅，你说天下什么样的人最蠢？”

窦婴被刘彘这么突然一问，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想，反问道：“老夫不知道什么人最蠢，倒想请教十皇子一翻。”

刘彘眉眼带笑，颇有几分顽皮，“哦？太傅原来不知道啊，那太傅刚才怎么是一副遇见天下最蠢的人的表情呢？”

窦婴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拿手指着刘彘，“你啊，你啊，居然打趣起老夫来了。”

且说窦太主自从跟王娡结了亲家，二人的关系着实日益亲厚。隔三岔五就小聚一回，必是带了刘彘和阿娇。阿娇虽然比刘彘还大三岁，无奈从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得很。

她找刘彘玩耍，事事都要依着她，稍有不顺心，不是发小姐脾气，就是哭鼻子。每每这个时候，刘彘也不胜其烦。但他自诩是个大男人，不能跟女孩子一般见识，只得压着性子哄上一哄，刘彘天生有一种霸气的威严，所以稍微言语柔和些，阿娇就乖乖听话了。

窦太主和王娡都甚感欣慰，都以为造就了一段青梅竹马的姻缘。只是窦太主多少有些意难平，王娡出身不高贵，她是知道的。虽然仍深受皇帝宠爱，毕竟只混到了美人的位分。刘彘呢，凭借皇十子的身份，将来封个诸侯王不成问题，只是那样一来，她的宝贝女儿阿娇就要跟着到封地去了。

诸侯国再怎么好，也比不上长安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让她想高攀栗姬，人家不给脸面呢。

想到此，窦太主少不得心中又恼恨起来。王娡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正瞧见窦太主望着庭院中的花树出神，于是笑道：“姐姐，这天气热得很，这是冷水缸里浸过的果子，快尝一个消消暑气。”

窦太主回过神来，“可是呢，如今三伏天里，饶是廊下有些风，也觉得热腻腻的，我正想吃个凉果子呢。”

王娡赶忙递过一个，窦太主接在手里，并没有马上吃，而是瞅着手里的绿果子，不由叹气道：“这果子虽好，只可惜盛它的器皿简陋了些，美中不足啊！”

王娡闻言，知她一语双关，端起果盘子瞅了又瞅，笑道：“姐姐说得何尝不是，妹妹也不敢奢求珍珠碟玛瑙碗，这绿果子若得个金盘子盛它才好看合宜呢，再不济，配个银盘子也是好的！都怪妹妹不争气，如今只得了一个美人的名分，宫中规矩大，比不得夫人，能用银盘，妹妹只能用陶土的，是寒酸了些！”

窦太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果子，说道：“妹妹也不要自暴自弃，事在人为嘛！有些人虽用着金盘银碗的，未必就能端得牢了。”

王娡眸中微亮，两个极聪明人对话，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了。就在王娡点头微笑之际，刘彘牵着阿娇的手跑过来了，阿娇被刘彘攥着手，脸上笑呵呵的。

窦太主见了，忙招呼他俩，“彘儿，阿娇，快过来吃果子！”刘彘和阿娇在她们身边坐了，刘彘当先拿起一个绿果，用袖子擦了擦水，递给阿娇，“快吃吧，你刚才不是说口渴了，这个果子水多，吃了很解渴。”

阿娇欢快地“嗯”了一声，就大口吃起来，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让刘彘吃，刘彘笑道：“我不渴，你自己吃吧。”

窦太主见两个孩子如此和气，自然是高兴，目光不自觉逡巡到刘彘身上，见他年纪虽小，英俊倜傥已初露端倪，忍不住试探问道：“彘儿啊，姑姑问你，等将来你长大了，你还会这般对阿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