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
经过陵园一事之后,魏氏已经对燕清安极为不满,若是她能够安分守己,或许魏氏倒是可以对过往的事情既往不咎,可她既然选择帮助萧应觉而与魏氏作对,落在魏氏的眼里便变成了她一味撺掇萧应觉如此行事,否则,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怎么开始反抗自己了呢?
即便是萧应觉想要保下燕清安,那也只能是堪堪留住燕清安的性命——既然她在宫里头都不老实,那便在宫外另辟府邸将她丢在此处无人问津最好,叫她走的就是自生自灭的路子。
而其他三司一应都留在宫中,非必要不得传见,对外声称是让祝史好好养伤,实则是阻断了燕清安再与外界接触了解宫中朝中内情的机会。
而除了青棣同她一并被扔到此处外,从前定天阁的掌事赵氏竟也被派了过来。
或许是萧应觉私下安排的。
跟着赵氏的还有一个她近乎都要遗忘的人——玉兰。
玉兰一见到她就“扑通”一声跪下哭得涕泗横流,见燕清安傻眼后才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姑娘大恩玉兰一直铭记在心,此番姑娘落难,奴也不忍袖手旁观,这才求了赵掌事把我也带来了。”
燕清安默然。
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了。
萧应祁倒是常常会出宫来看她,只是燕清安却不敢见他。萧应觉既然可以瞒着魏氏将萧应宸送出陵园,那么魏氏一定知晓萧应觉暗中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今她又将燕清安扔在宫外,为的就是警醒萧应觉不要再作无用功,不管他怎么做,魏氏总有的是办法将他的羽翼生生折断,而这个时候,燕清安又怎么敢时时同萧应祁见面呢?
魏氏的掌控欲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况且现在魏氏恐怕已经对燕清安起了杀心了。
待在宫外府中的日子虽然叫人胆战心惊,可其实也算得上安宁,既然魏氏不再允许她参政,她便也顺水推舟日日专心养病,每日在心中默默祈祷萧应觉一人也可以应付得过来。
直到某日何怿将师胧卿引进府中,当时燕清安正倚在书案前小憩,见到来人心中略略一惊,随后又垂下眼眸默不作声,既不相迎也不逐客。
师胧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恼,只是轻声叹道:“阿燕,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
她还是叫她阿燕,好似从前在定天阁里一般。
燕清安丢了书笑道:“你日后可是皇后,臣怎么敢不见呢?”
说着,她起身敷衍却周全地行了一个礼。
自师胧卿及笄以来,按理说师家也该为师胧卿相看夫家,可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燕清安起初只是以为师元启眼光忒高了些,直至萧应觉登基之后听闻要迎娶师家嫡女为妻,纵然燕清安被关在这个四方矮小的院落里,外头左邻右舍奔走相告,消息还是传进了燕清安的耳朵里,她这才反应过来,师元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早就决定让师胧卿嫁给萧应觉,好叫师胧卿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可先帝尚在人世时,师元启并未向先帝提及此事,只怕先帝多疑,却是一直拖着小女的婚约,等到萧应觉登基再作打算,而今正是好时机,朝中众臣如今虽多数听命于白琅与魏氏,可终究对魏氏与白家一手遮天的做法不满,而师元启在朝中的威望不低于白琅,起初魏氏是想挑一位出身白氏的女子作为天子新妇,却被众臣驳回——如今白家已是权力滔天,又出了一位皇后这可如何是好?
这朝堂终究是萧氏朝堂而非白氏朝堂,师元启见机顺势而上,假借其他大臣之口道出师家女作天子妇最为妥当,换来一众臣工支持,这婚事便在魏氏的不甘中定下了。
而师胧卿想必也是料想到燕清安抹不开面子将她赶走,这才大张旗鼓地进她府来。
她从前倒没有意识到,师胧卿到底是世家的千金,拿捏起人心来倒是得心应手。
燕清安仍旧垂着眼不去看她:“不知师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师胧卿没有理会她夹枪带棒的语气:“来赎罪的。”
燕清安嗤笑一声:“我与你哪来的罪?若非师姑娘你,怕是我都活不到今日吧,若再心生岂非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了么?”
“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讲话,阿燕,你要是不怨我,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师胧卿平静地看着她。
“你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什么,就这样吧。”燕清安转过身,像当初师胧卿转过身不理会她请求一样决绝,“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会走的,阿燕,错了就是错了,你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又叫我怎么忍心弃你不顾?”师胧卿上前几步,“你知道为了能让你平平安安地呆在这里,九殿下做了什么吗?”
燕清安手一顿,想起这段时间萧应祁确实鲜少再来过,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再三拒绝让萧应祁死了这条心。
师胧卿道:“你可知道,其实先帝留下过关于你与九殿下的两道诏书吗?”
燕清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