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
夏日天亮的早。但天光刚蒙蒙亮,太阳还未露出她娇羞的面容,海文就敲响陶绩的房门。
“这么早什么事?”里面传来刚起床时暗哑的声音。
“门房说有人找公子。”
海文刚说完,陶绩就穿好衣服推开门,眼睛还有些迷离:“谁这么早找我?”
门房忙回道:“小的也不想通报。但那年轻人说,昨天有位公子特别交代他来的。小的想府上就驸马一位公子,不敢误事前来通报。”
“公子?”陶绩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应该是找公主的。”
“哎呀,老汉糊涂了,昨天公主是扮作男子出去的。老汉该死,扰了驸马好梦。”
“不碍得什么。只是公主......”陶绩本想阻止门房前去通报,但又怕耽误了什么要紧的事,“罢了,悄声去通报,别吓着公主。”
门房到了公主住处,也被埋怨一通,“那也不能这么早,让公主再睡一会儿吧,等一下再叫。”颖初姑姑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蹑手蹑脚关上门。
“是庆祥来了吗?”
“把公主吵醒了。是庆祥,来得这样早。”
“心里有事,也就没睡得安稳。庆祥恐怕也是如此,他年纪轻轻,却如此深情。”
“可不是。来,让奴婢服侍公主更衣。”
除了府门,见庆祥带来厚厚一叠画像,递给公主。“公子,小的找了三位画师,一夜没睡,画了一叠画像。邻里见过的,都说像。”
念宁随庆祥前行,又止住脚步:“只凭我们三个,恐怕人手不够。”念宁转身想回去叫人。虽然怕暴露身份,但为了缩短时间,也只能如此。
“哎哎...公子不必叫人。牛头巷邻里,都人手一张,在城里找呢。”
“最近不是收割的时候吗?”颖初姑姑发问。
“邻里邻居都觉得人命要紧,都自愿耽误一天收割。”庆祥笑着说,笑得那么轻松。“那个,公子,小的想冒昧问一句,公子是什么人?住在公主府中?刚才门房问我,是不是找陶公子。”
念宁听了一惊,旋即故作镇定:“本公子就是公主驸马,陶绩是也。”
“原来是神医陶绩,怪不得菩萨心肠。”
“其他人就不能菩萨心肠了,凭什么美名都让他......我一个人占了。”
庆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夸人还惹人一通埋怨。
一群人在云安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子里找寻,都不见表演皮影戏的中年男子身影。到了午时,胡老爹与庆祥找到念宁:“公子回去歇着吧,我让邻里都回去了,找了一早上都不见踪影,或许就不住在云安城里。都是穷苦人家,别耽误邻里一天的工钱。”
“今日太阳这样毒辣,公子哪里受过这种苦。还有临街一片没找,我与庆祥下去再去找找。”
“老人家,你回去歇歇吧。我们年轻体壮,权作运动了。”
“公子大恩,老汉真是没齿难忘。公子先歇会儿,等天不那么热再找。”
“也好。”
直到下午申酉之间,精疲力尽的念宁倚靠在一条窄巷里停歇乘凉,猛然发现窄巷里还有户逼仄的房屋,院落的墙角,斜靠一辆皮影车。
念宁与颖初走进院落,里面所有东西都东倒西歪,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地上堆满了变得焦黄的落叶无人打扫。念宁正疑心这个屋子里没人住,就听见一声孩子的啼哭。
颖初前去敲门,门还没一碰,自己就荡开了。借着日光,念宁看到屋子里除了一张破桌子什么也没有,西侧屋里放着一张床。
“冒昧打扰,请问院子里的皮影车是你们家的吗?”颖初看到床上斜躺着一位妇人,在喂乳怀中的婴儿。婴儿不断在啼哭。
“哦哦,是妈不好,妈的奶水没有营养,饿着你了。”妇人哄着怀中的婴孩。用干瘪的□□止住了哭声。“是我家男人的。”
“那你男人呢?”
“那个短命鬼,不知道从哪里赚了一笔横财,也不管我们娘俩,跑到妓院里浪去了。”妇人恨恨说完,突然警觉地看向来人:“你们是谁?”
“哦,我们是听说这一片有位皮影戏演得好的,向请到家里表演。”
“原来是这样。那男人什么都不好,就还有点手艺,可就是不正干呢。不过,你们要好等,他有了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直到把钱糟蹋完。”
“那他常去哪家妓院?”
“红楼,一去准能逮到。你们要是能把他抓回家,我就阿弥陀佛谢谢你们了。”
“好,那打扰了。”
从一进门,念宁就没开口,都是颖初再问话。临走,念宁叫颖初:“姑姑,把带的银子留下一些吧。”她又不忍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瘦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婴孩。
“是。”颖初把钱袋里的碎银子都放在床角。
“谢谢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