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信鸽

筒子楼已在超声波的攻击下撕裂成两半。

原本住在筒子楼里的人早已疏散，被学生们引领着前往生命医学院的地盘借住，唯独肖越岩、颜桦和江一柠三个人留了下来。

因为三场共振实验的所有设备都存放在筒子楼内，江一柠做实验时的数据、录像全都还未导出，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冒着生命危险进楼查看。

肖越岩来回拉着一段不到三分钟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陆禹炀正在重新摆放球形钢架上的灵石。

颜桦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客观地评价：“灵石消失的时候，我看陆禹炀也是懵的，他们灵力派应该不比我们多知道些什么关于灵石的信息，完全是他本人强迫症发作才会重新罗列摆放灵石。”

江一柠看着监控画面中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她在其中毫无形象可言。不过，她努力抛开扭捏，也加入到谈论中来。

“说实话，电场和磁场笼罩我的时候，除了麻木完全没有其他感觉；而在灵石重新排列以后，我感觉天灵盖像是被打开了一样，有什么清爽的力量灌了进来，整个人也变得清明。”

颜桦：“在灵力觉醒的过程中，会不会只需要灵场？电场、磁场不在这一环节发挥任何作用？”

两个学生热烈地讨论着，肖越岩却一直没有说话，他在反复地观摩监控画面中陆禹炀的动作。

这些灵石已经碎成了粉末，他只能通过监控画面来看这些灵石的朝向究竟有什么共同点。

在来回不知道拉了多少遍后，终于，肖越岩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是我太贪功冒进了，急着一口气吃成胖子。不管是电场还是磁场，他们的动力源都分两极，我凭什么认为灵场不会呢？”

作为跟着肖越岩学习多年的资深学生，颜桦一贯是要承上启下的，把导师的话用简单的语言解释给师弟师妹们听，此时也不例外，她下意识地向江一柠解释。

“肖导的意思是：电池分正、负两极，磁铁也要分南、北两极，所以，灵石应该也要分为两极。我们之前上来就直接研究灵场，步子迈得太大了，最基础的研究还没有做好，我们应该先把灵石的两极分出来。”

听着学生的话，肖越岩又叹了一口气，他的实验进度卡了两年，没想到是败在这样的地方。

不过，他很快重新振奋起来，“小颜，你去拿一些灵石出来，让小江辨认看看。在灵力觉醒以后，她对灵石的感受应该和我们不一样了，说不定能和这个人一样分辨灵石的朝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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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柠坐在桌子前，她的双眼被蒙上了布条，什么都看不见，全凭感觉摆放灵石。

在她根据自己的主观感受排列好灵石的顺序后，颜桦记录下来再打乱，让她再一次重新摆放。

一次、两次、三次……

明明这些灵石都有棱有角，全然看不出来什么共同点，但江一柠似乎总能辨认出来，她每一次摆放的灵石全都是统一用某一个面正对着某个方向的，连1°的偏差都没有。

江一柠：“我感觉这样摆比较舒服。如果要问我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上来。”

肖越岩逐渐兴奋起来，“看来，灵石的确需要分朝向和两极。”

就像是信鸽，信鸽当然不懂磁场的理论，但却可以借助地球磁场辨别方向，觉醒了灵力的人也一样。

哪怕这和肖越岩早前设想的电、磁、灵三场共振方向完全不同，但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他或许真的可以复制、再造下一个江一柠。

“小颜，你准备一下物资和资料，我们带去生命医学院继续研究。实验用灵石全都参照着监控里的标准来，至少要鸡蛋大小的；再从实验对象中筛选出和小江条件一样的人，比如体质甲级。”

颜桦有些为难，说：“肖导，我们拿不出这种质量的灵石了，仓库内倒是还有灵石，但都很碎。”

电磁灵9号是他们的新作，所以把大颗的灵石全都镶嵌在了其上的球形钢架，没想到却成为了一次性耗材，现在想要从仓库内找出同等标准的灵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国家现在对灵石的管控很严，他们都是悄悄去地下市场买的，以克计重，灵石的价格比黄金还要贵。鸡蛋大小的灵石，那至少就是半斤，大约250克左右。

要凑够一整个球形钢架的灵石，而且还得是鸡蛋大小的灵石，那真的是在烧钱，一次就要花上百万。

特别是，这个实验项目至今没有任何资金进项，全靠肖越岩自费，花的都是他本人的积蓄。

江一柠有些歉疚，整个球形钢架的灵石因为她全成了一次性耗材，“对不起，肖导，我没想到灵石会化为粉末……”

不等她把道歉的话说完，肖越岩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道歉，如果没有你，我们的实验方向不会明朗，灵石所需的资金我会去筹。只要你能用好自己的超能力，对老师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