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开
那天过后,柳六没有提和张璐在一起的事,张璐也嫌麻烦,于是也不提,两个人维持炮友的关系,她偶尔去市里,偶尔是柳六回来。
在欲望里载浮载沉的日子里,她明白了为什么荀晓乾说人不能一辈子过无性的生活。李莉还在的时候,给张璐说过许多和荀晓坤的事情,其中包括他们的第一次和之后的无数次,李莉说荀晓坤的技术很好,除了第一次有点难受,剩下的每一次都很愉快。后来他们分手,李莉有天发疯说不和好都可以,让我和他再做一次吧。
张璐当时大为不解,说这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现在她大约能体会几分李莉的心境了。但和李莉不同,李莉是越做越感到和荀晓坤关系的深入,而张璐是越感到疏远。
或许从第一天开始,她在心里已经预见了分开的未来。有些时候的接近与放任接近,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远离。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月,柳六就告诉她,他要回那边了,问她去不去。
张璐说几年前你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以前是什么回答,现在也是。
柳六说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和我一起走不好吗?
张璐说和你一起去给你当情妇吗?我没有上出来学,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你不会希望你的妻子是个只会玩狗的无业游民。
这世界上的许多情侣,抛开现实不谈,大抵都是幸福的,但到底在两个人的乌托邦里待久了,还是得出来面对现实,所以有了选择与分手。或许在意识到的这一刻,坦然放手,比闹到最后你死我活相看两厌来得好。
柳六说怎么这么说。
张璐说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
柳六说我没这么想。
张璐说你想了。况且我还坐过牢,所以更加不可能。她抱住他,说了再见。
柳六不说话,只是狠狠地比往常用力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疼得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天他们试了很多姿势,像怎么也做不够似的。
张璐对这最后一次心满意足,因为她终于体会到李莉说的那种愉悦。
柳六走的时候没让她去送,因为他爸妈跟着他一起过去。张璐乐得清闲,坐在家里研究别人犬舍的经营理念。
她觉得谈恋爱结婚没了意思,似乎都只是为了办那件事,现在那件事她也办了,快乐是快乐,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与不可或缺,她也不必非得与男朋友做这样的事。
在柳六离开,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伤心的那刻,她醒悟过来,她喜欢的终究只是小时候的柳六,不考虑父母家庭时纯粹对她的柳六。而不是现在的他。那喜欢或许在柳六第一次离开时就渐渐在消失,这些天的事只能解释为不甘罢了。
一个人总是孤独的,所以寻求着其他人的陪伴,如果可以让其它东西填满自己的生活,其他人的陪伴就无足轻重了。
张璐开始比以往更加频繁地来往于买家与卖家之间。从买家手里买进狗,然后等待出价高的主人将它带走,减少养育成本,因为这附近的人素来以爱狗著称,所以她并不愁没有买家。训练牧羊犬也以精为主,确保不再发生以前犬卖出去没两天又被退回来的事。同时发展配种业务,以犬的优劣程度计费,两三年下来收获颇丰,加上药材,水果的收入,她基本还清了荀晓乾的钱。
荀晓乾那次从她家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住过,而且除非有必要,他很少主动和她说话。樊途有次问她,你们俩怎么了?
张璐说吵架了,没和好。
樊途说什么事这么严重,值当一两年不好好说话。
张璐把前因后果说了,让樊途给评评理,荀晓乾是不是小心眼,说她还从没见过哪个男的像荀晓乾一样爱发脾气的,一言不合就一两年不理人。
樊途也摸不着头脑,去问荀晓乾,说你俩怎么了?荀晓乾说没怎么。樊途说没怎么你俩这么长时间不说话。荀晓乾说说呢呀,刚才不还在寒暄。不管怎么问,荀晓乾要么不好好说,要么就打岔,搞得樊途很无语。
看劝不动,樊途索性也不管了,任他们俩胡闹。
到了中秋节,樊途怕他们孤单,叫了刘归,她,和荀晓乾一起吃饭,席间他们聊起柳六,说他要再婚了,妻子也是二婚。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柳六不行这件事上,他们似乎很是替柳六担忧,说万一柳六再因为这事被离婚怎么办?
张璐说他没不行啊。席间的一众人齐刷刷看着她,荀晓乾的目光犹为凌厉,刀子一样。
刘归问你怎么知道,他上次回来我都没敢问。
张璐说我问他了。
刘归说你还真敢问,他没打你?
张璐说这有什么。樊途说还是你俩亲近。
后来樊途和刘归两个人分析,说这可能只是柳六的托辞,毕竟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示于人前,何况张璐还是个女生,关系再好,应该也不愿意被人低看了去。
张璐便闭嘴不和他们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