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鞘
荀峰去世后一周,荀嶙醒了,知道自己弟弟去世后,大哭一场,还没来得及抒发悲痛之情就被带走了,过了一个月,人放了回来,当晚上喝农药自|杀,荀晓乾第二天早上发现,人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至此,荀家真真只剩了个荀晓乾。
刘,柳两家大人已经回来,本身和荀家没有多少交集,便没有再去参加葬礼,张璐也不打算再去。最近她忙着干活,刘归在一边劝她把这些地包出去,包个五年十年,等年纪大了再收回来。
柳六也说:“现在小年轻谁种地呢?谁不是在外买房买车?你看看现在街上还有几个年轻人?过不了多久,街两边的饭店,奶茶店,服装店,鞋店卖的东西就越来越落伍,跟不上时代,你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买什么没什么?玩什么没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守着这破地是什么心思,你就是不想上学是吧?从小你就不喜欢,但我说了多少遍,学必须得上,这破地你该卖卖,守着这片地方有什么出息?没得商量。”
“我上了一年大学,没觉得大学有什么好。就非得上完大学才叫人?樊途也没上大学,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再说市里多挤。这里宽敞,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在市里,讲究那么多,人人假惺惺的,我不喜欢,而且我也没钱,住宿吃饭贵死了。”张璐踢踢刘归,刘归安稳躺在沙发上,悠哉晃着腿,不为所动。
“你踢他干什么?樊途什么人,你能比?人家里留下多少,你能比得上?人还有门手艺,你会干什么?赌|狗?”
张璐听得烦躁,“怎么又扯上赌狗?”
“你不去看我说不说你。”
“那刘归不也没去学校,我好歹还上完了一年学。”
不说上完一年还好,说起这个,柳六像吃了火药一下子炸了,“一年统共只有几节课,你逃了大半,剩下的你不是在睡觉就是玩手机,你还不如他呢!”
刘归幸灾乐祸地笑,张璐恼怒,狠狠剜了他一眼,为自己辩解,“学校里都是那样的。”
“放屁!你不是觉得你们学校不好,从这个学期开始,你来我们学校上课。这破地,你也不准去了。”
“不……”
柳六用食指指着张璐,张璐噤声。“这两天我联系人,把地包出去。”
张璐嘟囔,“这不还没开学。”
“你说什么?”
张璐说:“这不还没开学?而且我不去干活,我干什么?我可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老冯那。”
“看书会吗?学习会吗?哪怕你玩手机睡觉呢。”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张璐避开柳六视线,“你们学校那么远,还不在省内,去了也没地方住,你就安心上你的课,到了开学时间,我会准时准点去上课,保证绝不逃一节课总行了吧。您老大学霸就好好上课,好好学习,以后发大财,让我们抱大腿,小弟我呢就不劳你费心啦!”说完鞠了一躬就要跑,今天镇西头放羊的老刘说要看看她家牧羊犬小红的放羊能力,如果看得上就要了,保守估计能卖个三四千。
“你干嘛去?”柳六跟上她,张璐推柳六,“你回去吧,别跟着我。我有事,这个在哪生活的问题等我回来再跟你辩论!”说完蹿入后院拉上狗上了摩托车,下一秒人就没影了。
独留柳六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带起的风卷起他的衣角,又倏然落下。很快,那摩托轰鸣声也离他远去。
“别看了,她连她爸的话都不听,能听你的?”刘归站起来走到柳六身边,和他一起望着院门口的方向。
“……我就是看不惯张晓大小姐一样,她却在受苦。”
刘归拍拍他的肩膀,“个人有个人的命。别强求。走,去打会球。”
“……走吧。”
“走,去换衣服。”
“嗯。”柳六恋恋不舍回身,跟刘归进了房间。
张璐和老刘谈好,骑着摩托往回慢悠悠走的路上,碰见了马山鞘。马山鞘停了摩托,和她打招呼。张璐瞥一眼他摩托两边挂着的狗笼子,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璐子,你去哪?”说着拍拍自己的摩托,略带得意地对张璐说:“看我这新坐骑怎么样?”
张璐看了看,没说话。马山鞘说:“我孙哥帮我搞到手的,我最近跟着他赚了笔大的。荀家你知道吧,就是荀峰。他家可算是栽在我手上了,想当初我爸借他点钱,不过用两天,他倒好,整日里打电话催,本金还了要利息,看人都用鼻孔,不把咱当人看。你现在看看他,家破人亡,整个家就剩荀晓乾一个活的,还是不能来事的,成啥了,解气不?”
说完用手背推了推张璐的肩膀,“伟华叔当时不也被他烦得厉害,逼得差点喝药吗?你不记得了?现在好了,哈哈哈哈,他落得这个下场,真是活该!”马山鞘吐出口痰,狠狠地,仿佛那是荀峰本人。
马山鞘长得中规中矩,穿着也中规中矩,放在人群中找不出来那种,毕业后,接了他爸的班,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