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夜莺
“也许我们该换个角度,去看看东野贵子的那位丈夫。”
太宰治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人的目光就立刻聚集在了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上。
“等等——”
松原和枝皱眉,快速上前,盯着照片上的男人很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说:“为什么他的额头上有一点缝纫过的痕迹。”
太宰治眉心一跳,腰压低,眼睛仔细盯着照片。
江户川乱步跟中原中也也上前看。
过了很久,太宰治才说:“我没有看见。”
其他两人同样摇头。
松原和枝微微睁大眼睛,有点迟疑,“可是,我确实看见了。”
江户川乱步睁着翠绿的眼眸,一向稚气的脸上一片凝重,“或许你没有看错。”
他们没能看见,可是不代表松原和枝不能看见。
气氛一下子又变了,无数的疑问像是风雨欲来的黑灰色阴云盘旋在上空,明明门外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地板上,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好像被浸泡在了浓稠的黑液中。
“那个男人,早就死了。”中原中也吐出一口浊气,强压着焦虑与烦躁,伸手拉了拉脖子上的黑色choker,“尸体都在死后被东野贵子送去了火化场,骨灰现在就在墓园里埋着。”
东野贵子的丈夫小泉牧并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根据邻居说,他从早到晚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几乎看不见人影,家里的事情都丢给东野贵子。
东野贵子的家庭不算泼天富贵,但也富裕,父母前几年去世,家产都留给了她们姐妹俩。姐妹俩也很争气,姐姐是杂志社主编,妹妹是医生,就是三十出头了还单身,但是也是白富美。
邻居都很困惑为什么东野贵子会看上小泉牧,也许是因为他那张英俊的脸?
他们婚后,东野惠子就搬走了,住在另一所公寓,隔三差五会过来探望姐姐。
“他们感情不知道怎么样……”几个月前,当被问到夫妻俩的感情问题时,邻居也迷惑了,“我好像没见过他们婚后一起出来过。不过也正常,就小泉先生那样,根本见不上面。”
“东野贵子女士还和以前一样,人很好。”
松原和枝还在盯着照片里男人额头上那条淡黑色的缝合线,尽管他头顶的碎发半遮半掩,但是还是有一点痕迹露出来。
她的目光又扫过东野贵子,她的额头被浓密的刘海遮住了,一点也看不见。
她喃喃道:“当初东野贵子的委托是……”
“——找到她的结婚戒指。”太宰治接下她的话,“这只是个借口,她的戒指就放在床底。”
东野贵子发出的这个委托,只是个赤裸裸的骗局,一个诱骗夏目檀来到东京的理由。就算这个委托不是夏目檀接下的也无所谓,她之后还可以通过各种情况来发布委托,总有一个能让一心渴望独自解决问题的夏目檀接下其中一个。
江户川乱步在房间里踱步,丝毫没有关注被他带起的灰尘。他蹙着眉,小披风上沾的灰尘也没有去擦。
“走吧,把这个相框带着,没什么好看的了。”太宰治直起腰,鸢色的眼睛里一片沉寂。
中原中也拿起相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松原和枝会和他们看见的画面有所不同。
* * * * *
走在路上,太宰治看了眼旁边的甜品店,眼睛亮了,“和枝!我们去吃点甜品吧。”
松原和枝还没有回应,江户川乱步就已经向甜品店迈步走去,“乱步大人都饿了。”
太宰治也抓着松原和枝的手跟上。
几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户川乱步拿起菜单开始点,“这个,这个,还有……”
他一连串点了至少十样不同的甜点,但每种只有一份。
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点头表示知道就去通知后厨了。
松原和枝的目光在窗外跳跃,在不远处的书店停下,“太宰,等一下陪我去买几本书吧。”
整天胡思乱想也没有用,没有了委托,她现在需要书来净化心灵。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没问题。和枝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甜点呢?”
江户川乱步抬头,“乱步大人点了好几款比较好吃的甜点。”
松原和枝倒是不在意这些,“交给乱步先生我很放心。”
她很少吃甜点,对于这些也不了解。
中原中也注意到江户川乱步点的甜点几乎都是平时夏目檀喜欢吃的。他神色顿时黯然。
几个月来没有停止过的压抑终于在满屋子甜腻腻得好像要化开的气味中得到了些许放松,但是一旦有些放松下来,就越会去想他和夏目檀的过去,于是那颗心脏像触电一样有点抽搐。
夏目檀非常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奶茶、饼干、蛋糕,她都要远远超过平常人的糖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