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没
“可本座最后只罚他三人?你可知为何?”
教习师傅问完祝清风,又望向那被蓝巾弟子提留回来,拘在一旁的三名学徒。
“你们可知为何本座要罚你们?”
三人心中忐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出来一个身量稍长的人,讷讷道:“师傅,弟子们知错了。师傅教我们坐忘,是为静心凝神,而非睡觉。弟子们心神散漫,酣睡过头,这才受了罚。”
教习师傅闻言,微微颔首:“坐忘一事,虽易却难,你们初学之,难免不得法门,为师并不怪你们。但若是不用功,只当成简单的睡觉,一睡到底,那便是错了。”
“他人酣睡,最后却能及时反醒,而你几人却酣睡至此。若是日后,尔等独当一面,气力不济时,亦如此坐忘,极易引邪魔入体,届时只会害人害己。是故,本座才要罚你们,只愿你们今后谨记此中教诲,用心修习。”
众人叩首谢过教诲,心悦诚服。
教习师傅转而又问向祝清风:“你可知错?”
祝清风面色涨红,在听完教习师傅那番话后,他便明了是自己多话,但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是以,依然梗着脖子说道:
“师傅,弟子并未坐忘。却也不知,为何要受罚!”
教习师傅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是不忘点醒他。
“今日点卯,你人未至,由学徒司处罚,此事暂不议。但你受罚归来,却一直歪立于场外,久久不肯进,平白耽误三刻钟功夫。”
“且你休息后,身体无恙,本该端身正形,却依然散漫不整。于学怠慢至此,你且说,本座今日该不该罚你?”
祝清风听得心中慌乱,他本以为隔着那围栏,旁人瞧不见,却不知,自己的点点滴滴尽落人眼。
他不敢大意,匍匐着跪下认错:“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尔等去吧。”
说完,教习师傅将手中拂尘一撩,双手握拳之间,竟是开始教众人打拳。
因着祝清风等人被责罚的事由,后续众人练拳时,是半点心也不敢分。
林渺渺亦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原本是想偷懒不假,可这教习师傅严慈并济,五感灵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打拳,更不敢偷用半点儿灵力,生怕叫他看出来端倪。
等晨练结束,她只觉四肢酸疼,走路打拐,若不是黎华扶着她,她估计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看着她这惨兮兮的模样,黎华是心疼的不行,吃完早饭后,赶紧趁着上早课之前的休息时间,给她捏肩揉腿,林渺渺这才觉得松泛了些。
可饶是这样,刚上早课没多久,林渺渺就在早课师傅那一腔“之乎者也”中,睡着了。
金桔桔见她眯着眼睛睡觉,蠢蠢欲动之际,自己也跟着将书本立于身前,竟是也想趁机睡觉。
坐在后侧的祝清风见状,气的压根紧咬。
因为这两只猫妖,他从昨天到今日一直受罚,不但脸面丢尽,这浑身上下更是没一处舒坦的。她们倒好,非但一点事儿也没有,竟还敢在早课师傅的眼皮子底下睡觉。
他心中火起,当即站起来指着她二人,大声道:“师傅,有人上课睡觉!就是她们俩!”
金桔桔刚眯上的眼,迅速睁开,那立起来的书本也被她重新平放以示清白,她更是想去扒拉林渺渺。可奈何那早课师傅,早已持了戒尺闪立跟前,她扒拉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只得默默缩了回去。
黎华赶紧起身解释:“师傅,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她自幼体弱,今日晨练,她又耗费了许多精力,这才……”
“师傅!才不是!别听他狡辩!那女人力气大的很呢!昨天她就只拿了双筷子,便将我从二楼饭堂打了下去!”
祝清风恨恨地说完,却见那早课师傅狐疑地将他上下一番打量,而后目光又移到林渺渺身上,跟着眉头紧锁,一阵长叹摇头。
“这位弟子,本座理解你愤怒的心情,但你所举事由,当符合事实。这位女弟子身形纤弱,灵力微薄,又岂是你这等虎背熊腰,蛮横霸道之徒的对手?”
“可是……”
他还欲再说,早课师傅已然竖起戒尺以作警告:“本座课上规矩:为报私仇杜撰者,罚十戒尺,抄《清心经》十遍。得理不饶人者,罚十五戒尺,抄《清心经》二十遍。”
祝清风闻言,不敢再做声,只得默默坐下。
只是他望向早课师傅戒尺所指的林渺渺时,眸中的得意放肆至极,心中滋味更是美妙非凡。
他早就打听了这早课师傅严苛不近人情,且脾气古怪。哼,这一遭,就要这猫妖好看!
早在书玉戒尺指向林渺渺之际,黎华就已然做好了准备,他跪立于林渺渺身前,眸光坦然:“弟子愿代她受罚。”
“啧……”
书玉欲打下去的戒尺,慢慢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