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优越感

“沈老师，我想当明德班的班长!”

张述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动静不小，劲头儿也很足。

话一说完，有人鼓掌，也有人暗地里嘘声：要这么急着献殷勤，这是要献身建安的节奏。

这是在整个点名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学生这么主动，沈樾自然很高兴，允诺如果在班干竞选时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他没有异议。这话跟没说是一样的。不过张述给大部分同学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当选班长是十拿九稳的。

沈樾继续念名单，点到“唐颂”这个名字时停顿了一下，原因是没有人应声，但是大家却都兴致勃勃。沈樾的视线在班里转了一圈，问道，“唐颂没有来吗？”

这时，才有一个男生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进入他的视线，男生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子，正好跟袁明清是同一列，她看到他拔下耳塞后笔直地站着，给后排的学生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等沈樾发话，似乎并不知道叫他站起来做什么。

从大家的窃窃私语中，袁明清洞悉到了他的优越感。显然，其他人比她更早明白并且接受了这种不同寻常的优越感。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能得到这样的认可，他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所以，袁明清此刻也终于对这个有一手很绝的瘦金体的男生产生了好奇心。

沈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提醒他：“唐颂，给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聊聊兴趣爱好什么的。”

“大家好，我是唐颂，喜欢学习、竞赛和打篮球。”

唐颂转过身，面向大家的时候，袁明清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他。真是无巧不成书。唐颂的声音不小，眉眼有些惫懒，不愿意多说话。

学习和竞赛也是袁明清的爱好，能有这两项爱好的人其实不多，但是鉴于袁明清对于建安学子还不甚了解，所以她觉得可能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沈樾好像对唐颂很感兴趣，没让他坐下。“唐颂同学是理科全才，中考数理化满分。以后大家要向他好好学习。”

班里开始议论纷纷，男生女生眼里无不是是欣羡和崇拜。嘈杂中，似乎听见有人在说，“今年中考题目那么难，数学我还扔了两道大题没做，还有两三道填空题没底，他居然能满分，真是厉害！”

又有人说，“我妈还给我报了补习班，白花那么多钱了，我分数根本没提高，早知道就直接向大神请教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厉害，肯定是基因的问题。”

在一片交头接耳中，唐颂显然有点不耐烦，开口纠正：“不是三科满分，化学扣了两分，说明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而且这已经是过去式了，高中跟过去不一样，希望和大家在同一起跑线开始新的旅程。”

唐颂不是个虚荣的人，喜欢严谨。面对新的竞争对手，他不愿授人以柄，尤其是在瞥见袁明清正端坐在座位上学习的时候，他突然有点紧迫感，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异常罕见，紧迫感放在别人身上会焦灼，而他只会觉得兴奋，所以他的嘴角不可察觉地上扬了，视线呈弧形快速扫过全班，在袁明清身上理所当然地多停留了几秒，谁让她就坐在他一列呢。

袁明清并没有在学习，她只是在《金陵学术周刊》上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公式，是明镜订的，她今早出门随手带了过来，打发时间。公式的趣味性实在是大于她对唐颂的兴趣。

“说得好”这会儿，沈樾的神经也开始抽搐了，他表示了赞许，“大家要向唐颂同学看齐，在学习上务必要保持谦虚进取的态度。”

在班会课之后唐颂无疑成了明德班的焦点人物，想要去交流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对人对事没什么热情，偶尔淡淡说几句话，散发出令人望而却步的疏离。对于他的冷淡疏离，大家也默许了，仿佛这就应该是专属于大神的气质。袁明清觉得所有未经科学证实的，都不足为信。

她孤零零地上了个卫生间回来，走在走廊里，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唐颂，他眼神有点涣散，脸色不太好，跟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甚至是更差了。

袁明清怀疑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唐颂似乎也没注意到袁明清，大步从她身边经过，毕竟走廊里人也不少。黎晓春站在教室门口往唐颂的方向张望，和袁明清主动打招呼，袁明清也会以一笑。两人回到教室，只觉气氛有几分诡异。

黎晓春拉着辫子，悄悄说道，“刚刚金静去和唐颂搭讪，结果被冷场了。原来金静以前是唐颂初中的同学，同班两年。谁知道唐颂都不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完全跟她不熟。金静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脸色几乎是铁青的，竟也硬着头皮站在唐颂座位前，不肯罢休，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开口，我们看着都觉得尴尬死了，几分钟后，唐颂才回过神来，认出她来，你猜唐颂说了什么。”

袁明清摇了摇头，对于那个骄傲的人，她不做设想。

黎晓春把声音压得更低：“唐颂说‘噢，是学习委员啊，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然后估计是他也注意到金静神情不太好，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