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谈情

宁照影因为不想看见宁澹明，因此这次在宁府只呆了一天，第二日上午便回了薛府。

这日薛穆羽难得休息回家，与宁照影对坐饮茶，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出声询问。

“你再想什么，今日好像总出神？”

“在想澹明的事情。”

“怎么，你还是在想给他找什么亲事？我昨儿见过卫若章，只是没提这事，你若真有意，我再托人去问问。”

“你见他没听他说前日我们在外面也碰见了？”

“嗯，他说了。”薛穆羽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犹疑。

宁照影瞬间变察觉到了，便问道：“他是有跟你说什么吗，我看你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怎么，难道是他不愿意他妹妹嫁给宁家？”

“不是，昨天并未提及澹明。”薛穆羽先是否认，但马上又是欲言又止。

“薛穆羽，有话就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宁照影提了提声音，佯装发怒，催促他赶紧说。

薛穆羽不以为意，只叹了一口气，“这个卫若章，说是看中了你的丫头采菱，想要纳她为妾，非让我来问问。”

“啪嚓！”采菱手中本来捧着的茶壶掉到了地上，碎掉了，茶水溅了一地，甚至洒到了他们两人的衣角上。

“小姐，我不要去，我只想跟着你。”采菱啪就跪下了。

薛穆羽见状更加有些不忍，道：“我昨日就已经说了他了，只是他非让我提一提。这个事情你不必为难，我去拒绝了他就行。”

“为什么要拒绝？”宁照影却反问。

薛穆羽不解她意，“你愿意？”

采菱跪着过来抱住宁照影的腿，哭道：“小姐，你别赶我走，我才不要去给他做妾，我就一辈子伺候你。”

采苹也跪下道：“小姐，你就留着采菱吧？”

“采苹采菱是唯二留在你身边的宁府旧仆，我以为......你不会舍得，毕竟她们也是从小陪着你的。”薛穆羽真的理解不了宁照影，语气里都隐隐含有指责之意，更后悔自己提了这件事。

宁照影哪里没听出他语气中暗含的意思，哼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为了维护她们怪上我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薛穆羽有些气弱，“是你的丫头，还是你决定就好。我先离开，你们慢慢说，待会我再来找你。”

他现在面对宁照影，是有点说不出硬话了。

宁照影见他先走了，便对采菱道：“采菱，你便是一直留在我身边，也断没有不让你嫁人的。按理，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按照常理，便是给你们配个小厮，不是薛府就是宁府。若是这样，卫若章一个侯府公子要纳你为妾，总比嫁给个小厮强啊？而且，有我和薛穆羽在，还可以让卫若章给你摆了酒正式成为姨娘，地位可仅次于她的正头娘子。未来生个一子半女，地位就更稳固了。”

她确实有点难以理解，觉得这个事情百利而无一害。采菱这样的身份，要么给薛穆羽做通房，要么配个小厮，要么被父母领出去嫁人，但她也没亲近家人了。薛穆羽肯定是不会收她的，配个小厮一辈子都是为奴为仆，连带着子女都是奴仆，怎么也比不上嫁与侯府一辈子荣华富贵强啊。

“小姐，采菱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不稀罕做卫若章的妾。我从小在宁府，跟着小姐一块儿长大，未来也不想嫁人，就只想陪着小姐，以后就是变成老嬷嬷也伺候你不好吗？”

“你这丫头也是奇怪。人人都想做主子，你倒是想一辈子伺候别人。”

“小姐不是别人呀。我跟采苹都是无父无母的，当年也是小姐看我们可怜才让老大人买了我们进来，跟着小姐我们才过上好日子的。宁家和小姐的恩德，我们永生永世不忘的。”

“但是你若是嫁与卫若章，他们家有权有势，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到我些呢，这不是更好吗？”

“......”采菱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这个理，但想到要离开宁照影，便觉得万万不行。

采苹这时道：“小姐，当初宁府的那些丫头们都因为出事被变卖了，只有我们跟着小姐出嫁才得以继续陪着，求求小姐就留着我们吧。”

宁照影没有说话，她只是想，真的有人为了一点恩情，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吗？人不就是应该往上走么，只要不背弃旧主，便算得上有仁有义了。

“你们想留着就留着吧。”宁照影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两日的事情都与她本性有些出入，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让她完全按照本性来处理这个事情，又好像有些不好。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迟疑。

薛穆羽知晓她的决定后，倒是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