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一年一度百花会如期举行，江湖各大门派弟子齐聚，遍地鲜艳花卉，雅乐奏起，花香四溢。

萧瑟和唐莲比雷无桀先行到场，萧瑟发现江南段家少主段宣易也出现在此，唐莲解释，由于段家次子段宣恒前两年进入雪月城学武，此次算是段宣易陪弟弟参加百花会。

其实百花会并非没有长辈，司空长风此刻就在和儒剑仙谢宣在二楼雅座共饮佳酿，谢宣感慨百花会是难得盛景，可惜秀士三千，诗文满墙，有美景却没有美人。

“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世家子弟，难道就没有一个入得了谢兄法眼的吗？”

面对司空长风的疑问，谢宣直言：“能称得上美人的人，这世间可不多见呀。就像这雪月城虽大，我也只见过两个美人，第一个喜赌，第二个脾气特别大，而且她们都不来百花会。不过，当年的无双城少城主无双，如今的雪月城弟子无霜，早在不满十六的年岁，便以绝美的容貌名响整个北离，不知她今日可会参加百花会？从前无双城的人将她藏得极好，我都没能见上一面。”

“正说着她呢，她便来了。”

无霜着一袭红色长裙怀抱琵琶，漫步走来，犹如盛开到极致的荼蘼，滟滟如芙蕖。待站到中心位置，抬头望向二楼的司空长风，礼貌的点头问好。

“果真容色倾城，她这是要弹奏一曲？”

“嗯。她与她大师兄定了约定，谢兄，我们正好大饱眼福一番。”

“甚好。”

一楼廊边的唐莲对身旁的萧瑟咬耳朵：“师妹还是穿颜色艳丽的衣裳更好看。”

“还是原先的那件好。”萧瑟望着其他人看无霜的眼神，心中有难以掩饰的不悦。

“行。”唐莲看破不说破。

无霜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的与看向她的众人俯身作揖。

“诸位好，小女不才，乃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二弟子无霜，现为各位献歌一首，不足之处，望各位多多包涵。”

说完，无霜便拨弄起了琵琶的琴弦。

“怎么感觉师妹很紧张啊？我可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她。”

“许久不动弹的手艺如今被迫表演，能不紧张嘛。”

“啊？那出了岔子可……”匆匆赶来的雷无桀听到这话，没来得及多看无霜几眼，便担忧了起来。

然而他话未说完，耳边就传来了无霜的歌声，内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时而潇洒、时而感叹、时而悲壮，吟唱那生死契阔的爱情故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曲终歌尽，但整个场却足足安静了一刻，无人说话也无人动弹，无霜自己不感觉有惊艳别人什么，还以为出了纰漏，众人不好意思言说，谁知二楼那位谢宣带头鼓起掌来，这才打破了寂静。

“姑娘为何选择这首做演？”

“不满前辈说，我是最近听多了意难平的故事，才有感而发，这首歌本是想唱给那些当事人听的，可惜他们一位都不在。”

这话别人或许不太明白，但萧瑟等人却是知晓的，说的无非是李寒衣、赵玉真与宋燕回、尹落霞这四人。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也太凄凉悲情了，”无霜叹道，“我希望他们能明白。他朝若是同林雪，此生何需共白头，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苦心人，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淋雪作白头。我就不喜欢听什么只有不完美才是最真的美，美不美旁人或许可以看出，但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

“看来姑娘是性情中人。”

“算是吧，我只想人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总是最先舍弃意中人，到了最后追悔莫及。也不要将爱意藏在心底，爱是要说出来的，不然对方怎么知道呢？你不说我不说，这不就错过了，给自己留下遗憾。况且有句话叫迟来的情深比草贱，在糊弄什么鬼！”无霜怒呵一声，便迅速调整面部管理，矜持谦逊的再行了一礼，“不多打扰各位了。”

这转变这快，众人皆是以为出现幻觉，连谢宣都被惊愕，缓缓地转向司空长风喃喃发问。

“她，她怎么……”

“谢兄，不用大惊小怪，小霜儿向来率性，不喜束缚，能规规矩矩弹唱完一首歌已是不易。”

（司空长风几个月来对无霜的性子也是了解的透透的，要不是平时要练功平心静气，偶尔酿酿酒做做糖玩玩飞针，没什么时间出门，他这雪月城都得给无霜玩个通透）

而无霜这些话其实只是想给众人提个醒罢了，但自诩风雅的两位段姓公子则是认为，她是在提醒他们把握机会，当即准备上前与之搭讪。

唐莲见状有些不满，意欲出手教训，可他低估江南段家的隐水诀，偷袭被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大师兄，你失手了。”萧瑟真是不给大师兄留面子，直接说了出来。

“别说话，你们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