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39
我是很清楚美国队长有一个极其严苛作息这件事的。
我以为自己每天坚持六点半起床去公司已经很感天动地了，但是史蒂夫——曾经担任我男朋友的那一个——他五点半就起床晨跑——我醒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煎蛋卷了。
不过就我观察，史蒂夫是从小就有这样的好习惯，但还处于一个比较正常的范畴，看来果然还是超级士兵血清的影响大一些。
好不容易拿到个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的人设，我也没落下锻炼，条件限制，也就能每天跑个圈偶尔揍揍小混混练手了。
这几年外面都乱糟糟的，学校很久之前就不再供应午饭了，我都是早上做好了带过去。
而詹姆斯·巴恩斯先生只用了短短一周时间就从偶遇到直接完美融入了我和史蒂夫的零食时间。
他一个人饭量顶我和史蒂夫两个人的。
不过看在他也会早起帮忙抢新鲜蔬菜和特价水果的份上我大度地原谅了他。
巴基的人缘倒是一直都不错，好处就是我能顶着他的名字抢到不少优惠。
坏处就是这个家伙碰到缠人的推我出去顶锅的推辞是越来越顺口了。
再一次把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劝走后，我掰指头算了算，
“这个月第三次，你是在集邮吗巴恩斯先生。”
巴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拒绝流泪的女士可不是我的强项。”
“那也不是我的强项。”
“可是你总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女孩们重获笑容，不是吗？”
我挑了挑眉，抬眼看着巴基，他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理方式，不然我手里这封带着眼泪的情书就会是他今天的晚饭。
“听说你在成年前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听谁说的可想而知。
一只长相好看的手进入到了我的视野里，手指间还捏着一直滴着露水的红玫瑰，巴基的笑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认真，
“那么，你成年礼的第一支舞，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吗？”
确实有点样子。
但我可是被布鲁西宝贝荼毒到大的，怎么可能会在乎这样的小动作。
我接过玫瑰在他眼前晃了晃：“拿我做借口的话，这个就当报酬了。”
40
周末没事的时候，我会和史蒂夫一起出去写生。
写生这种活动总要找些新风景，开始还只是在布鲁克林边上，后来走得远了我们就会带上三明治和小甜饼，骑上自行车找一片草地，权当外出野餐。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活动。
曾经。
但是这次不行了。
因为我感冒了。
巴基过来的时候我正从被窝里把自己刨出来，身上套了三件衣服，走起路来步子都迈不开，史蒂夫还觉得我穿的少想再给我裹条毯子。
救命啊，我都快成个球了。
我坐在桌边慢慢地喝粥，史蒂夫的厨艺是我手把手教的，现在大概是已经青出于蓝了。
旁边的收音机里还吱吱呀呀播着前方战情危急的消息。
史蒂夫收拾厨房的手顿住，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给巴基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地关掉电源让收音机噤了声。
“咳。”我清了下嗓子，“今天外面太阳好像不错，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这次史蒂夫终于是没用他那张正直的小脸给我说NO，他搬了把折叠躺椅，还铺了层毛绒绒的薄毯。
吃过药我就去躺椅上窝着了，眼皮开始打架，空气中是我新养的玫瑰花香，铅笔在纸上摩擦，远处传来几声鸟鸣。
我沉沉睡去。
41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根本不知道韦恩这个姓氏有什么意义。
在那座空旷又寂静的大宅里，唯一的色彩是会将我唤醒的阿尔弗雷德。
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物我都没有什么记忆，我只记得那时候阿尔弗雷德牵着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换个环境生活。
我们去了英国。
我开始走出家门，那里真美好，有海风，有鲜花，有热烈的阳光，白色的高塔，被惊起的白鸽……
当有人问起我的时候，我就会很高兴地告诉他们：
我是潘尼沃斯。
西尔维娅·潘尼沃斯。
每当这种时候，阿尔弗雷德就会用一种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但最后他什么也不会说，只会在晚饭后多给我添一杯甜牛奶。
……
重新成为一个韦恩是件很难的事。
梦境的最后，是我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有人进了庄园，一步步走近，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同我对视。
——锋芒一下就全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