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噢对了,为了答谢江先生,这份甜点就不用付钱了,我请你。”
话说完,宋蔓一秒都不多留,等江宴再想说什么,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关门声。房间恢复寂静,江宴看着桌上的慕斯蛋糕,心间仿佛有什么拂过,轻轻柔柔的,让人一瞬乱了心神。
其实,江宴第一次见宋蔓并不是在民宿。十天前的一个夜晚,江宴因为一些心事,独自一人走了很远的路,兜兜转转,最后在马路边上,看见了宋蔓。
隔着一条宽阔马路,彼时宋蔓站在路灯下,风吹起她的裙摆,热烈的红裙随风起舞,风姿摇曳,宛如绽放暗夜的红玫瑰,美得动人心魄。
惊鸿一眼,江宴至今回想,仍免不了心动。
宋蔓就站在那里,可那条马路,他始终没有勇气跨过。因为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说不清哪天就走了,往后的每一日,都像是他偷来的。
人间偷日贼,怎敢误佳人。
即便是心动,江宴还是转身离开了。他认为,那般明艳动人的存在,就该在所有人的爱里,肆意无忧的活着。
他不该多此一举,上前叨扰。
只是江宴没想到,他还会再遇见她,而且这次,是她主动靠近。一切都早有安排,注定有纠缠的人,无论怎样躲避,都避之不及。
江宴,承认吧,你早就心动了。
这场故事,又该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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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宋蔓在后厨学做甜点,正到关键时刻,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宋蔓瞥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是她不争气的弟弟宋郁景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耳边就传来宋郁景冷嘲热讽的声音:“听说你又回离川了?”
“我真搞不懂,你那破民宿有什么好的,再说了……”
宋郁景越说越来劲,没大没小的,这是长大了,连声“姐”都不喊了。
“宋郁景!”宋蔓秀眉微蹙,冷不丁打断了他,语调平静如常,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来,再喊一声破民宿我听听。”
这小崽子,自从她打定主意在离川开民宿,他就没说过一句好话。不帮忙就算了,还成天给她的民宿唱衰,左一句“破民宿”,右一句“还没倒闭啊”,总能把宋蔓气个半死。
“行行,我错了。不是你那民宿也没什么事儿,我这都快毕业了,真不打算回来帮忙啊?”
“没得商量。”宋蔓毫不留情,想起江宴的样子,不由得耳根发烫,心中小鹿乱撞,笑出了声,“你姐呢,要为终身大事努力了。”
江宴可不是好攻略的对象,不过有挑战性,才更有趣,更值得。
终身大事?
宋郁景心里警铃大作,追问道:“什么意思?”
宋蔓直接放了大话,张嘴就来:“意思就是,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有姐夫了。”
沉默半晌,宋郁景忽然放软了语气,“不是不想结婚吗?爷爷又催你了?”
虽然平时总是吵架互损,可如果宋蔓有什么决定,宋郁景总是第一个支持的。当然,除了民宿这件事。
宋蔓随口解释:“没有,是我自己,忽然想试试看。”
她曾经坚持不婚,并不是完全反感婚姻,只是自由放纵惯了,不想为了谁改变,不想困在婚姻的琐事里,更不想随便跟哪个人将就一辈子。
世界之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时代更迭,世俗的观念总有人冲破。这并不意味着离经叛道,只是各有所寻。
自由漂泊也好,为爱停泊也好,各有精彩,都是一种选择,一种生活。只要自己欢喜,就是最好的活法。
曾经宋蔓以为,她只愿自由如长风,来去自如,不想为任何人停留。
直到遇见江宴,她忽然觉得,漂泊的心也可以停靠下来。
就像她当年一眼爱上离川的海,心甘情愿放弃之后的毕业旅行。
这很神奇,明明他们还没有多熟。
可爱情本就是一种奇迹。
有人求之不得,有人毫不在意,却忽然撞个满怀。
宋郁景打趣道:“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宋大小姐改观。”
这么多年的不婚观念,能在一夕之间被打破,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宋蔓斟酌了下措辞,眸光潋滟,言语之间尽是欣赏。
“他啊,我只能说,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