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04
安宁并不是第一次来陈熠家里。
相比于上次的莽撞和无所畏惧,这次倒显得不是那么坦然。
他的家里一如既往干净、整洁。
没多少家具,甚至连客人正经坐的地方都没有。
安宁并未征得他的同意,自顾自坐在他床边。
方才他邀请自己来他家,也没说什么事情,安宁依旧握着隐隐作痛的右手,开口问他:“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熠没有立即回答她,关了门,走到衣柜旁边,从里面取出一个硕大的药盒。
捧着白色药盒,一脚又将椅子勾了过来:“伸手。”
安宁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怎么都看不透他。
方才在林子里,她并未告诉陈熠该往哪个方向走,而他根本不像初次去一样。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又怎么会对森林里的地形那么熟悉。
还有她手里的伤口,自我感觉一直隐藏的很好,他又是何时发现的。
安宁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
良久都不见回应。
“手不疼吗?”陈熠在她眼前招招手。
“啊?疼的。”安宁回过神来,将右手伸出来。
白嫩的掌心间赫然出现几条血痕。
是被藤条摩擦的,虽然伤口不深,但若一直放置不管,也会有感染风险。
木椅本就比床的位置要高出许多。
陈熠跨坐在椅子上,正在用碘伏给她清理着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疼的话就告诉我。”
安宁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陈熠也不再说话,安静处理着她的伤口。
两人所在的位置正处于屋子正中央,顶灯被陈熠遮了一大半。
安宁的目光渐渐从右手转移至上方。
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刻可以静静看着他。
陈熠眼睫低垂,能看见他浅浅的双眼皮褶皱。
鼻梁挺拔,上面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再往下,便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受伤的是她,怎么感觉他比她还要紧张。
可是,他又明确表示过两个人的关系是虚假的。
想到这里,安宁努努嘴,想抽回手。
“别动。”
“就快好了。”
陈熠眉目微敛,正在给她的右手做最后的包扎。
他嘴唇松动了些。
安宁盯着他的嘴唇,脑海里又想起初次见面时宋晚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又不是小孩子,即便是还未经历过,又怎么会不懂那些带了“颜色”的字眼。
陈熠的嘴唇薄厚适中,颜色是健康的淡粉,看起来有些...好亲...
陈熠给她处理好伤口后,看见的安宁便是这样一副模样---
小姑娘面色潮红,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
这架势,说是要把他“拆骨入腹”也不为过。
被她这样盯着。
陈熠不自然“咳”了声:“你的手,已经包好了。”
安宁收回手,任由脸上热度蔓延至耳后。
既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那她也该走了。
安宁站起身来。
陈熠依旧坐着。
这下,她比他高了。
安宁伸出左手,将他头顶的树叶拨下来:“你头上有树叶,我帮你弄弄。”
陈熠:“嗯,谢谢。”
安宁唇角弯了弯。
伸手继续在他发顶拨了几个来回,他的头发已经比初见时长了些,摸上去时,掌心痒痒的。
陈熠却觉得她的手法像是正在拨一只乖巧的大狗狗。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摸着总感觉不像样。
“树叶很多吗?”陈熠问她。
安宁用气音:“嗯。”
“别动。”
“就快好了。”
她用方才他说的话“训”他。
陈熠不敢再动,只得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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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接近正午。
申书良见安宁手都受伤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便利店工作。
午饭买了许多大补的菜来给安宁和陈熠压惊。
申峻伟见状,临出门前又调侃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出什么喜事了。”
申书良懒得理他,对于这个儿子,只要他以后不犯事,嘴多碎也随他吧,他这样早晚得吃亏。
申峻伟离开时顺走了一只鸡腿,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不好听的话就离开了。
“安安,饭菜快好了,去喊陈熠过来吃饭吧。”
“不用了吧,他会自己做饭吃的。”安宁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