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中局
中人心。夫子想要我做出选择,但我觉得……既然已经赢不了,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天枢夫子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愉悦的味道。
良久,笑声才戛然而止。
天枢夫子拍了拍手,语气欣慰道:“拂锦你真是让我感到很惊讶啊,明明已经处在劣势,竟然还敢选择拼一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步棋稍有不慎会害死你自己?”
“我当然知道。”拂锦点点头。
天枢夫子眯起双眼,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赌一把?”
拂锦深吸口气,抬起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天枢夫子:“因为……我不甘心啊。”
“哦?”闻言,天枢夫子的笑声突兀地消失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拂锦,像是震惊,又像是带着疑惑。
“师傅曾教导我说,‘世人皆醉唯独我独醒’,但我今日却觉得,‘醉酒之后尚且能有三分清醒’。”拂锦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我只是个俗人,做不了绝情谷里那些断情绝意之人,心中了无牵挂。我明白‘君王之怒,伏尸百万’这句话绝不仅仅只是夸张而已,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不怕死,但我不愿看着我身后的易云千闽受辱。既然我注定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为什么不试试拼尽最后的一丝气力搏一把,哪怕是死,也总好过窝囊地死在阴沟里吧。”
“我自从下山檀林城再到南川,我一直再被推着往前走,我可以接受自己的结局,但不接受别人给我定下的结局。”
天枢夫子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即闭了闭双眼,叹息道:“道宏仙人的弟子,倒是小瞧了你。”
拂锦微微颔首:“夫子谬赞了,多谢夫子为我卜这一卦。”
随后起身拱手告辞,拂锦的脚步略微有些踉跄,但依旧坚强地迈着步伐离开了。
天枢夫子看着眼前狼藉的棋盘,站起身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微微一拱手,轻声说道:“好一个棋中局,棋中计,棋中人心……”
拂锦脚下不停,背影很快便隐没在庭院的花丛中,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夫子,她为何要这么固执?直接将帖子给那些人不就行了?”阿福站在天枢夫子身边,低声问道。
天枢夫子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弟子,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交了是死,不交亦是死,不仅是江湖之人想让她死,整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想要她死。“
“千机百闻帖这么重要?“阿福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人身上的东西,是那位最想要的。这帖子不过是个引人瞩目的幌子罢了,此帖再她身上便如同在易云山、千闽楼身上,紧紧相缚。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这两派,若是她因此死了,便正中那人的下怀。”天枢夫子语速缓慢,但却字字句句都落入了阿福耳朵里。
阿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她既然早知如此,又为何还要来英雄会,这不是活生生的靶子吗?“
“她此次前来,不过是将那些觊觎千机百闻帖的人踢出局外,将易云山、千闽楼划到安全界限。到时再与觊觎她身上东西的人下一盘棋。”天枢夫子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
“她若是选择舍弃易云山、千闽楼而去为自己搏一条生路,自然也就不用来这英雄会了。”阿福还有些懵懂,但是也听明白了大致意思,点了点头,细细想到顿时大悟,“所以,她与夫子下棋也是在算此局能否将那些人踢出局外!易云山、千闽楼是否能安全!”
天枢夫子点了点头。“她这卦不是为自己卜的,却又是为自己卜的。”
“可是她与夫子都下了九十九局了,依旧是死局啊。”阿福皱眉说道。
“只要这一次她赢了,那就够了。“天枢夫子微微一笑。
“可是夫子,你觉得她真的能赢吗?”阿福疑惑道。
“或许吧。”天枢夫子淡淡地回答,但心里也没底。
他并不希望她输,但是现实总归是残酷的,他也无法保证什么……
夜已深沉,大地被浓重的黑幕笼罩着。天空中繁星点点,仿佛有人在为这漆黑如墨般的世界添了几分亮色。
“大人,若听寒已成功扶持卿冰阳登基,秦誉、春华十六阁少主游华颜已达古碑山。”轻纱下的美艳面庞勾起一抹微笑,逄月腰缠玉环,身上银环随着走动叮当作响。
“南川一行李觅风未能成功劝说殿下,如今要殿下去古碑山英雄会岂不是羊入虎口?若殿下出了个三长两短……如今是否需要宿将出手?”
“不必动用宿将,易云千闽与她,她只能两者选其一,我倒要看看她会如何选择。若是她死了……”独桑子轻哼一声。
……
“小道仙,睡了吗?”门外传来阿福得声音。
拂锦停下擦剑得动作,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