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归
王世贞乜了他一眼,他哪能不知道这师兄弟二人不碰寒食丸?偏丁北斗这厮讨人嫌恶非要说出来刺他一刺,难怪大爷手底下没几个喜欢他的。
觉得自己压了王世贞一头的丁北斗没注意到对方面上的不豫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拿起一个蜜饯放在嘴里道:“没人制翡翠丸了?”
“并非。”王世贞咬牙。
“有人制你着什么急?以你的手段还拿捏不住那人吗?”
这话叫王世贞陡然想起翟药师,登时怄得心肝疼。正要辩上几句,又听丁北斗道:“我那儿有药,要么?”
这才是王世贞此行的目的,他冷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那翟药师不是怕死得很么,便喂她吃点毒药,在自己没找到下一个好苗子之前暂且用用她。
还没有人能掣肘他王世贞,这女子先是利用再是胁迫自己,这笔账必然是要算的。
丁北斗被死太监嘴角的阴笑激得打了个寒颤,旋即转身叫小厮回杏园取药。
两刻钟后,药交到王世贞手上。
“用法你知道的。”
王世贞点点头,将两个瓶子放进袖袋。他当然知道这个药的用法,吃下去不会马上死,但一段时间内没有解药就会腹痛不止,三日后肠穿肚烂死去。
二人不宜久留便各自分开。
王世贞回到院子里,听闻翟药师还在药室里忙便将药放好,当下也不着急给她用。
次日一早,王世贞张开双臂,红意殷勤小意地伺候他穿衣。
“叫翟药师稍后过来。”王世贞侧头吩咐捧着水盂的红如。
后者躬身退出,须臾便进来,“大人,暗卫发现近来有人在宅子附近刺探。”
王世贞皱眉,放下双臂,“可查到是何人?”
“似乎是二公子的人。”
王世贞一惊,他这次来桃源县行踪非常隐秘,是借了中州知州的路子,打着岑侍卫的幌子,竟然还能被二公子的人给发现。
他暗骂几句后沉吟道:“去,叫翟药师收拾好东西,即刻离开,剩下的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红如红意明白是弃之不用的意思,便退下去准备。
且说青铜立在帐幔外不耐烦地双手叉腰,她都说了大人有请,这人竟一点不紧张,还搂着被子不起。
十四没来俞唱晚夜里又开始失眠,今日只睡了两个时辰,眼下自然不愿起床。
就在青铜撩起袖子打算掀被子时,家丁在屋外叫她,说是有事,她只得扭身出去。
俞唱晚早被叫醒,见青铜出去,便悄悄掀起帐幔一角,后者正在院中与家丁说着什么,二人面露惊慌,似乎是发生了大事。
俞唱晚略作沉吟,瞌睡登时消散。
没多会儿,青铜回屋时已经不再失态,只是眼中的焦虑骗不了人。
“你一会儿跟大人请安后就跟紧了我,别私自乱跑,若是丢了命可别怪大人和我不救你。”
俞唱晚猛然想到了那个“等”字,起身后开了柜子,“我收拾下衣物。”
“不会短了你的吃用。”青铜很是鄙夷,这点东西都舍不得,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别的可以不带,贴身衣物总要带几样走吧。”说着她转身在柜子里翻捡。
青铜懒得跟她多说,睨了她一眼回曾经住的厢房去取自己的东西。
俞唱晚旋即放下手里的小衣小裤,将消除淤青的药倒在荷包里挂在腰上——王世贞对她很防备,取用纸笔、药材均严控,要不是上次被青铜扇巴掌留下的淤青实在有碍观瞻,他恐怕都不会同意她制点药来擦。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五公子的计划,或者是否在他的计划中,她都必须做好两手打算。
未几,青铜背着小包袱来叫俞唱晚去向王世贞请安。
俞唱晚预感王世贞在跑路前夕找她不会有好事,况且他身边定有高手,她去了哪里还走得掉?是以在屋里拖拖拉拉不愿去。
青铜翻了个白眼,转身欲去寻人。
俞唱晚知她是要去寻人来强行带走自己,蓦地惊叫一声。青铜立时回身,她迅速将消肿化瘀的药粉洒向其面门,又将青铜往屋内一拽,二人登时位置互换。
说时迟那时快,青铜下意识将包袱挡在面前,仅有少量掉入眼里,且这药粉本身没毒,她揉了揉发现还能睁眼,只是视线有些模糊。眼见那贱人想跑,新仇加旧恨,一时恶向胆边生,操起桌边圆凳向俞唱晚背部砸去。
俞唱晚本就防着对方,忽感背后一阵风,她条件反射侧开身子,还是被沉重的圆凳擦到了手肘,当即身子一歪与圆凳摔到一处。
“想跑?没门儿!”青铜半张脸上满是粉末,又因推搡头发松散,此刻笑得狰狞,快步向俞唱晚扑过去。
……
“大人,药室里东西已打碎并浇了烈酒……”
“大人,二公子的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