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
陵园所在地并不在京城内,为了不耽误祭拜的吉时,每一年参与祭拜的官员几乎都是天尚未亮就得从家启程到城门下集合,再一同前往皇陵。
闫楚禛前脚刚离开闫府,闫靓霓就带着人过来闫府。直冲入宿石居,就看见凌挽馥衣着藕荷色上衫,下穿橘色破裙,手挽白纱披帛坐在靠近窗边。手边案几上的热茶飘出香溢的烟雾,晕染着身旁雕花烛台的光,让她整个人都融入了一片温润。即便头上只是简单的珠钗固定的发髻,但都可以看出,凌挽馥是早有准备地等着她。这般模样,最是让闫靓霓厌恶。和她那个自以为是的兄长一样,明明都是无父母庇护的倒霉鬼,不懂得夹起尾巴做人,还整日想着各种歪脑子去抢别人的东西。
“大小姐你这是?”凌挽馥不以为然地笑着问闫靓霓。一大早就带着一大群奴仆风风火火地过来,要别人相信大小姐是思念双亲,回来看望父母的,着实不太可能。
“祖母他们在哪里?”前段时间国公府派人抓捕凌挽馥失败后,凌挽馥就是躲在闫府大门不出,府上的人也被断绝外出。闫府外围更是不知从哪里调来了守卫,面无表情地轮流守护着闫府。是以,他们一直都找不到第二次机会去抓凌挽馥。今日是起事之日,至关重要,闫靓霓自动请缨来到闫府,为的就是找到闫老太太,抓住闫楚禛的软肋,助英国公府一臂之力。
“祖母她身体欠佳,刚好宣王妃归京,便邀请她过去住一段时间。阿祁和靓纯没什么事,我就让他们也跟着过去陪陪祖母了,本来也让二婶和阿祖过去的,可是他们不愿意。”
“你别给我装了。”闫靓霓一收到林氏的传话,国公府就立刻采取了措施,派人盯紧城门,搜索可疑的地方。凌挽馥所说的宣王府别院,他们早就派人去找过了,根本就没有人。
有林氏在,信息果然很容易泄露。幸好闫楚禛早有所准备,和凌挽馥联合设了一个局,好让林氏错误地以为闫老太太是在夜里被偷偷送到宣王府别院。
外面没有找到人,城门被盯得死死的,闫靓霓的第一反应就是人还在闫府。她是生于闫府的,长于闫府的大小姐,自认为对闫府最为熟悉的。今日她就要把闫府翻个底朝天 ,她就不相信她找不出一个藏人的地方。
闫靓霓带来的都是国公府的人,得到了闫靓霓的同意,便要离开正厅去搜人。然厅门处早已是闫府的护卫等等候着,只要稍有行动,护卫们就会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硬生生地把人逼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倒是我要问你。府上如今都是女眷,靓霓你带着人一进府就问我要祖母,还准备让人到处乱跑。敢问,靓霓你是领了哪个官差老爷的命令,可以在闫府横冲直撞。”
“我是闫府的大小姐,难道就不可以带几个仆人回来探望我母亲?”
“瞧你说的,原来是担心没人伺候。来人,传话下去,今日大小姐省亲,府上的人都给我好好盯着。稍有不周,让那些有的没的跑了进来,或者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晚上自动收拾包袱到我跟前请罪,轻者罚月俸,重者直接滚出闫府。”
“凌挽馥,你不要得寸进尺。把人交出来,乖乖地跟我回去,看在我也是闫家小姐的份上,帮你们求个情。不然,等我夫君事成,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就拭目以待,既然大小姐好心忠告,那我也不介意多嘴,请大小姐你学着用心去看事情,别到时候,追悔莫及。”闫楚禛未归府一日,证明胜负尚是未知数。她决不能在此时掉了链子,不管敌人为何人,她都绝不退让,这个闫府,她是守定了。
就在凌挽馥和闫靓霓在闫府对峙之时,陵园内的厮杀也在激烈地上演着。以为胜算在握的太子一派被闫楚禛的出现破坏了原有的局面。护驾的卫队大部分都是由宣王府的暗卫组成,各个都是军士中的高手,加上先前的部署到位,叛军的势力在闫楚禛进入正殿之时已经被瓦解了大半。好在有英国公的支撑之下,抱着要杀出重围的狠劲,尚且还能顽强地和勤王的士兵形成短暂对抗。诺大的正殿里原有的陈设都被破坏殆尽,倒下的人,兵器毫无章法地散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砖,原本安静祥和的陵园行宫正殿,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身为政变的主角,崇光帝在晋王的护卫下四处躲藏。眼看着前方的敌人被闫楚禛牵制着,晋王忙扶起崇光帝往正殿后方跑去。后门刚被撞开,崔将军就手持着长剑追了过来。晋王不得不将崇光帝安置在石柱身后,转身迎面对付崔将军。
石柱后短暂的躲藏很快也被紧随崔将军而来的叛军发现,双方厮杀的阵地从正殿扩大至后门的台阶处。慌张的崇光帝躲闪之间脚下一滑,被横在地上的尸体绊倒滚落在台阶上。脚上的痛让崇光帝无法爬起来,更不能大幅度地动作,只能拖着受伤的腿在地上慢慢拖动着挪向更为隐秘的石栏下方。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宵元鎏冲了过来,看到如虫蚁般的崇光帝,杀心顿起,冲下石阶,举剑就要刺向崇光帝。
“父王小心。”说时快,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