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
林氏那边悲伤需要照顾,凌挽馥这边对小产事情的调查也是不可耽搁。凌挽馥一边安排人继续盯着翠汀苑的同时,让人回凤宜阁传话,吩咐罗伍派人在外间打听。
“张大夫那边得看紧,包括他日常的接触的人都得仔细记好,我总觉得这位大夫怪怪的。另外,春莺那边如今是怎么样?”
“说起来也是奇怪,从昨日到现在,春莺几乎都不在二夫人身边,几乎都是小丫鬟在照顾着,偶尔见到她,也是躲躲闪闪的,没什么精神,不像是劳累,感觉像是丢了魂一样。”
春莺是林氏的贴身大丫鬟,自打凌挽馥嫁进来闫府,几乎没看见过林氏跟前见不到春莺的时候。此时主母小产,经历生死,春莺这个大丫鬟反而不在身旁,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一个是被林家推荐过来的大夫,一个院内的大丫鬟。昨夜林氏小产时,一个表面慌张,实则在冷静密谋,不全力救治,反而更像算计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另外一个则是从小跟林氏面前的人,明着说没事,实则惊慌不已,以至于到床前照顾都不敢。同样的事情,两人出现了前后面相反的表现,某些潜在的联系似乎总是在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缠绕成致命的绳索,勒人夺命。凌挽馥掌管中馈,在闫府后宅出现此等事情,她倒要看看,这血淋的背后,到底意图何在。
在张大夫和春莺之间,凌挽馥把重点放在了张大夫。医者,能救人脱离病痛,也能杀人于无影。仔细回想,张大夫是林氏怀孕时林家从民间寻来的,据闻此人专长便是帮孕妇调养身子,助产子。这刚好迎合了迫切希望诞下男丁的林氏的需求,林家打听到此人,便不惜花重金请来。张大夫到来后,林氏的呕吐等反应逐渐停了,胎像也稳了。林氏对张大夫便越发倚重,连一日三餐都是经过张大夫调配。然根据凤宜阁调查回来的信息,此人懂得医术,却不能成为大夫。平日除了那些少有的几个号称是过来寻他问诊的病患,这个张大夫不和其他人有往来接触。那天夜里张大夫回来后,便没有再出门。罗伍觉得情况诡异,带着人硬闯进去后,发现人已经从房里暗门逃走。除了那个有密道的房间,屋内其他地方均是灰尘,完全没有人在此居住的痕迹。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在一夜间随风消失。至于那些关于他医术的传闻,凌挽馥也派人去调查了,一传一,十传百的手段,真假难辨。自林氏怀孕以来,张大夫给开出的药方凌挽馥都寻来,寻了相熟的大夫过来一一查看,即便药方配伍奇怪,但不会致命,都是调养妇人身子,保胎之用。既然药没有问题,人却连夜逃走,要说没问题,鬼都不相信。
张大夫这边的线索看来是无法推进了,倒是派去翠汀苑那边的人给押了两个人回来。一个是春莺,另外一个倒是让凌挽馥想不到的,红柳。
“这是?”
“少夫人交代过,近日严防,非必要不得随意外出。今夜临睡前,婢子突然听到守院门的小厮回话,有异样,便带着人过去,见到红柳鬼鬼祟祟地想爬门,欲出逃。”
“这大半夜的,红柳你不在休息,去爬什么墙角?”
“婢子夜里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散心。”
“散步?”凌挽馥挑挑眉,挑开阿兰呈上来的布包,笑道:“红柳姑娘可是好兴致,喜欢夜里带着银两,衣服夜色里漫步,怎么样,院里的月色可是美?只是不知红柳姑娘这般心急,还能否有兴致瞧见。”
红柳跪在地上,被凌挽馥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今夜出逃不成功,被凌挽馥的人抓住。红柳心中很是惶恐,不知凌挽馥对事情具体知道多少。
“至于春莺呢?”凌挽馥转向另外一边看着春莺,手中的扇柄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木案几,若有所思地说道:“关于婶娘的事情,我倒是有几句需要请教春莺姑娘你,只是白日里看到春莺姑娘照顾婶娘也是辛苦,着实难以抽空,只能此时麻烦姑娘你夜里跑一趟。”
夜里被突然传唤到宿石居,春莺心中是有恼怒的。无奈凌挽馥是少夫人,她在翠汀苑即便再嚣张,在凌挽馥面前也是个婢女,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少夫人言重了。”
“那日婶娘突然小产,能否劳烦姑娘再仔细想一想,和我再说一次婶娘的在府上的情况。”
听闻凌挽馥要再次探问林氏的吃食,春莺心中一愣,还是犹犹豫豫地将当日的情况一一道来。那日的早饭是林氏陪着一双儿女一起吃的,饭后林氏喝了一小碗的桂圆红枣茶。送闫靓霓出门后,便出现了后面的身体不适等一连串的事情。
“桂圆红枣茶,说来也是巧。我这边今日也煮了,两位姑娘来了这么久,想必也口干。阿兰,你赶紧去小厨房把红枣茶端来,让两位也一起喝上一口。你们可得好好品尝,这茶里的桂圆可是宿石居新采办的,品相可好。”
凌挽馥观察着春莺,当她谈到宿石居的桂圆时,春莺的脸不自然地看向了另外一侧,再看看一旁的红柳,脸色已经是煞白。当阿兰端着茶靠近时,红柳连连摆手,吓得不断后退,口中还在一个劲地叫着不喝,不喝,不能喝。
“不能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