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
路边杂草丛生,热风夹在着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
林白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少年背脊挺直,五官轮廓硬朗分明,即使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也难掩那一身出尘,干净的气质。
席以星高扬的手,就要落在林白脸上时,一道人影蓦地朝她扑了过来,直扑的她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准你打小白哥哥。”
席以星被扑的猝不及防,脑子有一瞬的懵,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精致的脸蛋皱成了麻花。
“操。”三字经脱口而出。她冷着脸,低头看向扑她身上的罪魁祸首。
红色公主裙,双马尾,娃娃脸,白皮肤,一双大眼睛正充满怒气的瞪着自己。
可惜,罪魁祸首个子才刚到席以星胸口,所以她的眼神对席以星毫无杀伤力。
席以星伸手,毫不客气的把罪魁祸首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来。
柳叶眉下,她那双眼眼睑微微上翘的猫眼,泛着冷,红唇微掀,她说,“你哥耍流氓进女厕,我还不能打了?”
罪魁祸首被大力扶开,险些一屁股坐地上去,好在林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芊芊。”林白轻唤了徐芊一声,声音清朗温润,他冲她微微摇头,“没事的。”
徐芊稳住身形重新站直,她耳畔边重复播放了一遍席以星刚才说过的话。
“你哥帅流氓进女厕,我还不能打了?”
她哥帅流氓进女厕?
她哥帅流氓?
进女厕?
徐芊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厕所,瞬间底气十足,“是你自己进错了男厕所。”
胸疼却克制着没揉的席以星,因为徐纤的这句话,瞬间变了脸。
是你进错了男厕所?
进错男厕所?
男厕所?
放屁,这不是女厕所吗?之前那小女孩指的就是这个厕所。
席以星盯着徐纤看了半晌,似是不可置信,“这是男厕所?”
徐芊伸手指着红砖墙上用白笔写的“男”字,没好气的反问,“你不认识字吗?”
席以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男”字。
席以星:“……”
是她进错男厕再先,却还理直气壮的打了人?
而且打的还是之前高铁上帮她的人。
席以星心头破天荒的涌起一股名为心虚的感觉。
可没过多久,心虚感就瞬间消失了。
男厕不是她要进的,人生地不熟,她是被人忽悠进去的。男生脸是她打的,可是他事先也没有解释。
这么一想,席以星心里更加心安理得了。
她抬手,压了压头上的帽檐,抬脚转身就要走,却被徐芊给拉住了胳膊,女孩白皙的面孔上,一副认真神情,“不准走,你打了小白哥哥,还没有给他道歉。”
席以星垂眸,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她睨着拽她胳膊的那只手,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歉?我还没找你哥算账呢。”
说这话时,席以星的目光是直直落在林白身上的。
白色的衬衣包裹着少年颀长瘦削的身形,少年眉目硬朗,五官利落分明,薄薄的单眼皮下,那双眼,乌黑深邃,他沉默的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安静的像个木头人。
席以星脸上没有笑容,她眉眼敛着,审视的目光如炬,直勾勾的望着林白。
林白眉目动了动,清俊的面孔上漾起了一抹歉意的笑,他说,“对不起。”
席以星神色蓦地一僵,似是没有想到林白会再次道歉。
他的温润歉意,与她的咄咄逼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一刻,席以星突然觉得她和高铁站上不要脸的大妈有的一拼了。
烦躁感油然而生,她径直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唇角抿了抿,席以星二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徐芊气闷的声音,“小白哥哥,她打了你,你为什么还要给她道歉啊?”
林白立在原地,望着席以星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动唇说了一句,“她帮过我。”
——
再次回到网吧,席以星却没了打游戏的心情。
相反的,她有点想抽烟。
之前借到火的缘故,陆军便没去小卖部买打火机。
以至于现在席以星想抽烟,还得先去找个打火机。
陆军眼角的余光暼到起身的席以星时,他打游戏的动作停了停,困惑问她道,“星姐,去哪啊?”
恰巧,席以星手机响了。
陆军自问自答,“原来是接电话啊。”
王刚侧目瞥了眼,添了一句,“星姐,你要是不想在网吧呆了,就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带你去别的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