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

黎：“你……和他认识？”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容黎笑着解释。

朝暮点了点头，道：“难怪，我之前看他进来的时候那么熟门熟路的。”

“不说这些了，这还是我来之后唱片馆第一次正式开张呀！”朝暮语带雀跃，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容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想他了。”

“爷爷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容黎回答：“他跟我说下周就回了。”

“今天还在这吃晚饭吗？”容黎继续问。

朝暮摆摆手，不好意思：“昨天是因为雨下得太大啦，今天就不麻烦了。”

“噢。”容黎应了一声，低下头去摆弄手机。

朝暮看他那个样子，不知怎的莫名就说出来：“明天要不要一起晨跑？”

容黎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一个人跑步太无聊了吧，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愿意吗？”朝暮认真的盯着容黎的那双乌黑的眼睛。

“我……”可容黎又低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过了几秒。

“真的不去？”朝暮又试探地问一下。

“可以。”他说。

“好啊！”朝暮笑着拍了下手，嘴角的弧度拉得老大：“那就约好喽？”

“嗯。”容黎这会儿的声音又变得淡淡沉沉的，让人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过了一会儿。

容黎站起身来：“那我……上去了。”

朝暮嘴角抿着笑意：“拜拜。”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朝暮拿起手机—是曲意。

“喂——？”朝暮把手机贴近耳边：“怎么啦？”

“就是跟你说，”那边的声音兴高采烈的，“我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等着迎接我吧！”

“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呀？”朝暮笑。

曲意眼珠一转，捏着嗓子甜腻腻的说：“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呀，宝贝？”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喜欢呀宝贝——！”朝暮学着曲意那甜腻腻的嗓子，“你不来我会生气的！！”

曲意被她震得一抖，不禁道：“果然这种嗓音只能自己用，别人一用就恶心。”

朝暮瞪着手机屏，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

“等着我吧，宝贝，挂了。”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

剩下的几天里朝暮照例在唱片馆里守着，不过来的人少之又少，全都是进来看看就离开了。

曲意来的那个时候，朝暮正趴在前台睡午觉，容黎也在楼上没下来，大约是曲意问了她妈妈，所以径直找到了唱片馆里。

朝暮睡得正沉，突然就感觉到有人揪着自己的耳朵。

身体一颤，眼睛猛地睁开，直直地望向罪魁祸首。

曲意嘻嘻一笑，松开那只揪她耳朵的手：“怎么啦？起床气又要犯了？

朝暮没好气：“你走开。”

曲意绕过前台坐到朝暮旁边，搂住她的脖子：“好啦，我陪你把今天的看完，然后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每天要守到晚上六点的，守完还能干什么？你要逛夜市嘛？”朝暮问她。

曲意提前打听到朝暮这个镇子里有条街，晚上的夜市热闹的很。

“对啊，去吧？”曲意回答。

“好—”朝暮拉长腔调，挑眉：“那你下午可别喊无聊啊。”

“不喊不喊。”曲意头贴着朝暮的头，顿了顿，半天才幽幽地说：“暮暮，跟你说件事。”

“嗯？”

“其实……我是跟爸妈吵架跑出来的。”曲意说的语气轻轻巧巧，朝暮却听出了一股涩意。

朝暮跟曲意结识是在初中，某天曲意眼角和嘴边青紫的来学校，在她的一番追问下朝暮才知道曲意的原生家庭并不好。

她的父母都对她家暴。

小时候朝暮想过很多办法，告诉过父母，老师，打过110，曲意的父母还是屡教不改，等到曲意长大了之后才收敛了一些。

“曲意，”朝暮捏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你就在我这住到暑假结束吧，然后跟我一起回学校。”

曲意笑：“行啦，我家里东西还没收拾完呢，在这住一周我就回去。”

“不行。”朝暮难得的严肃起来：“你就住到暑假结束。”

曲意拍拍她的手：“别瞎操心。我先在这住着看看怎么样啊，好的话就住到结束，怎么样？”

朝暮抿抿嘴，半晌才说：“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曲意指了指前台旁的行李箱：“我先回你家放行李，待会儿再来看你说的那个容爷爷很帅的孙子啊。”

朝暮瞪她：“你还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