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生殿,婉心瞧见萧晚疏回来,早已经准备好热茶。
郑尚宫接过婉心手中的热茶,示意她退下。
等萧晚疏喝下热茶,解了解一天的疲乏,郑尚宫才道:“公主,虽说眼前的危机已经渡过去,可是您的婚事的决策权是在陛下手中。若想以后嫁得称心如意的郎君,得靠陛下的怜惜。”
郑尚宫的话,让萧晚疏脑海中浮现出了她在大安宫中所求之事。
她也想得到皇兄的怜惜,婚事由自己做主,觅得如意郎君。
然而,皇兄如万丈深的海,百尺高的崖,无边无际,深沉而又捉摸不透。
“郑尚宫,我也想和皇兄多亲近,得到皇兄的怜惜。可是在皇兄身边多待一会我就觉得踹不过起来,所以婚姻之事还是由天吧。只要不是太差,我都能接受。”
萧晚疏声音娇柔,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郑尚宫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竖日,萧晚疏在屏风后面,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去大安宫,就见婉心掀开珠帘,从外面走进来。
婉心神色紧张道:“公主,奴婢听其他宫人说昨夜元武殿中满是太医,说陛下昨夜病倒了。”
听到皇兄病倒,萧晚疏也能理解婉心为何神色慌张。
父皇也是突然间病倒,然后就是薛贵妃母子把持朝政。
等到她再次听到父皇的消息时,就是父皇驾崩。
这期间血腥充斥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人心惶惶。如今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
风吹过,思绪回转,萧晚疏拧着眉,加快了梳洗的速度,而后急匆匆的赶往元武殿。
萧晚疏进入内殿,殿内聚集的太医还没有散去,又瞧见田公公的徒弟田常守在殿外。
她向他轻轻招了下手,轻声道“小田公公。”
田常也瞥见了不远处的萧晚疏,他应声而去,道:“公主是来看陛下吧,现在陛下周身围着的都是太医,您怕是要等一会了。”
萧晚疏点了点头。
激烈的争吵声,从内殿传出来,有的主张给皇兄用猛一些药,这样见效快;有的则是主张温补型的。一时间谁也不让谁。
“他们就是这样给皇兄治病的,真不知他们是治病还是致病。”
萧晚疏瞟了眼内殿的太医们,语气上有些急。
从昨夜下半夜到今晨,对于太医们因为不同意见而争吵,田常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此时却觉得长公主说的非常有道理。
田常记下萧晚疏说的,正准备进去向田公公说说时,却见身着丧服的长公主早已经走进内殿。
萧晚疏跨过内殿,对着里面的太医道:“各位太医,元武殿是皇兄休息的地方,不是你们展示所学的地方,各位太医若是拿不定主意,便会太医署拿定主意,着一人来告知即可。”
萧晚疏的声音虽是女子的娇柔,确实掷地有声。
太医们不敢在言语,纷纷鱼贯而出,只留下了张太医一人。
内殿没那么多人了,萧晚疏掀开金色的纱幔,走到床榻前,瞧着躺在床上未醒的人。
只见萧恒深邃的五官上挂满了憔悴,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更显苍白,与昨日的深沉帝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晚疏问立于身侧的田公公,“昨夜,张太医不是说吃几服药就没事了吗?皇兄怎会病倒?”
“先皇骤然崩逝,积攒了许多未处理的政务,这些时日陛下每天都是守完灵,处理政务到深夜,昨夜也是如此,便病倒了。”田公公道。
“你们身为皇兄的内侍,怎么不劝劝皇兄。”萧晚疏语气中带了些许的责问意味。
田公公沉默不出声。
萧晚疏想起昨夜之事,她是皇兄的亲妹,尚且惧怕天子之威。
田公公他们身为内侍,惧怕皇兄的威严深意,又怎么敢劝。
退一步,即使劝了,皇兄那般有原则的人又怎么会听。
萧晚疏的目光落在萧恒苍白的脸颊上,神色流转。
“张太医,皇兄的病情究竟如何?”
“确如臣昨日所说,现在圣上是风寒入体,凶猛异常,治疗起来确实有些棘手。”张太医道。
听了张太医所说,萧晚疏的柳眉皱的更深。
只得拜托张太医研究出一个最适合萧恒的方子。
张太医退下,萧晚疏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萧恒的面容上。
萧恒苍白面容上难以遮掩的虚弱,让她想起和利夷可汗大婚的那一夜。
那一夜了无生气,害怕至极,虚弱至极的人是她。
婚仪上,一步一步的向着利夷可汗走近,她的内心呐喊了无数次,希望有一个人能结束那场荒唐的婚仪。
就在这时,皇兄从天而降,取消了婚仪。
那是萧晚疏就默默的记下了萧恒的恩情。
后来大安宫中,